是了,虽然看似从善如流,但这才是当朝的作风。天子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隐忍、锤炼、敲打,也不懂什么权谋诈术的锉磨和历练,一旦有了青目的人才,立刻便会将他拔擢于九天之上,赏赐无与伦比的荣光。
既然早已经在天幕中看到了霍去病的名字,至尊又怎么会忍耐到数年之后呢胜利与荣耀当然是来得愈早愈好,来得太晚的话,喜悦也不那么痛快了。
不过,这确实有点伤老臣的颜面。皇帝尴尬一笑,随后轻轻拍掌。
垂于大殿之后的帘幕缓缓拉开,跪坐在帘幕后的稚气少年起身下拜,郑重行礼
“臣去病惶恐,昧死再拜陛下。”
宫殿中一片寂静。两位老臣神情愕然,怔怔看着霍去病俯首向自己问安,愣了片刻后才终于想起回礼,但彼此面面相觑,依然有些怔忡。
说实话,汲黯石庆与卫皇后的兄弟并不熟稔,虽然隐约知道霍去病的名字,但终究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而已。而今亲眼看到这稚气未脱的小小少年,再想一想天幕中所谓“封狼居胥”的光辉,真正有不可置信的荒谬之感。
再看一看这张与姨母卫皇后有五六分相似的英气面容,错乱敢便愈为强烈了。
但无论如何,摧折匈奴圣地实在是令人不能不拜服的壮举。汲黯沉默片刻,向霍去病拱一拱手
“霍郎君实在是天纵之才。”
霍去病叉手俯身,郑重感谢长\\者的赞许。皇帝负手旁观,却不觉笑出声来,语气激赏
“难得,难得。霍去病,你要知道,汲公平生亢上刚直,从来都是不会轻易称许旁人的。千夫诺诺,不如一士谔谔,这样一句称赞,可胜过旁人的阿谀千倍万倍也罢,汲公都已经开了尊口,朕更绝不能吝啬。霍去病,你想要什么赏赐”
汲黯
中大夫无语至极,险些在御前翻了个白眼
陛下想要赏赐自己心爱的名将苗子,大可以坦诚布公,实在不必拿老臣来当什么幌子。
霍去病一板一眼,先向皇帝下拜谢恩,再向中大夫拱手行礼,然后郑重开口
“臣未立寸尺之功,怎么敢领受陛下的恩赏汲公的赞许,臣也实在愧不敢受,唯有惶恐而已。只是,只是”
他犹豫片刻,终于目光灼灼,再也忍耐不住
“只是臣念念不忘匈奴,实在想知道这封狼居胥是个什么打法”
这一句话真正是切中肯肇,实实在在的暗合君心。皇帝不由纵声而笑,声音喜悦而又清朗。
“好”天子脱口赞叹,随后顾视两位重臣“匈奴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自然要时刻不忘。霍去病的志向,朕甚嘉之两位以为如何”
被又一次拖来当幌子的汲黯面无表情,俯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