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管尸体,因为血肉而加快流动的血液变得更快,嗜杀的兴奋却是消停下来,少年站起身,重新在知珞面前单膝蹲下。
黑色柔软的衣摆洒在地面。
燕风遥仰着头望她,似乎有话要说,知珞坐在凳子上,见他靠近,先把包着饼的油纸湮灭。
他一顿,没有再说话,笑着拿出干净的帕,擦她手上不明显的残渣。
头颅低垂,少年的睫羽笔直又浓密,没有缱绻的卷翘感,却还是带着暧昧,遮住眼瞳,额头有几缕黑发,眉峰未动,似乎这是一件很是平常的事。
知珞任由他擦手,顺从心意地盯着他的脸。
熟悉的感受蜂拥而至,她还是不太习惯,捉摸不透。
它会促使她冒出喜悦之情,想靠近他,贴着他。
燕风遥擦完她的手,又换了张帕子,抬眸,轻轻覆盖上她的嘴角。
明明是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像她还是习惯于睡觉,他们之间也依旧保留着普通主仆的互动。
知珞是无所谓,反正麻烦的不是她。
燕风遥更是不觉得麻烦,他感受到薄帕下柔软的皮肤,耳廓染上薄薄的绯色,面上却没有波动。
他割开那些对手,不觉得那是活人。
现在隔着布,他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旺盛的生命。
他最为喜爱的杀生,都比不上这些仆人的活。
等擦干净,燕风遥才勉强平息了心潮,抬眸直视她。
燕风遥“我已经贿赂了一个斩仙阁的人,我们可以越过几层没必要的打斗,直接迎来更厉害的敌人。很快就能加入斩仙阁,一探究竟。”
“哦,这样。”知珞应了一声,又看他一直看着自己,抿着唇,仿佛很期待的模样。
她想了想,夸奖道
“做得很好。”
燕风遥笑了一下,整张脸好像浸泡在光里,不见半分阴暗。
“那我是不是,还是可以与你同住”他说道。
知珞答应了。
他再次微笑,唇角是最吸引人的弧度。
于是在一天的比试之后,两人还是在一间房。
熄灭蜡烛,修士是能够目视,不过写字看书之类还是有光亮更好。
知珞睡在床上,燕风遥没有入睡。
他坐在桌旁,手边有一盏豆大的火光,竟是悬浮在半空中,比蜡烛昏暗,只照得见少年身旁,影响不到知珞。
燕风遥一直在探查斩仙阁,他是最好用的鹰犬,只要她一指,他就能不回头地动用一切去实现。
他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字迹。
斩仙阁结构简单,甚至比仙门还要粗暴,一层一层管下去而已,最顶层一个人,然后是十个死士魔修应当是签订了主仆誓约。
剩下的都是些小卒。
燕风遥皱起眉头。
魔界就算被大战重创,几十年下来也不应该如此废物,斩仙阁作为非南北魔主靡下的第一阁,不应该这么脆弱。
那死士的事迹听起来吓人,燕风遥却只能感觉到弱小。
只屠杀普通人和修为低微的魔修,可不就是弱小得可怜。
整个魔界出名的家族、自建势力、甚至是两个魔主势力,他们的震慑通常是通过杀掉厉害的敌人,然后严苛对待百姓。
但那些敌人事迹,厉害程度都比不上修仙界的一个中等门派。
还只是接触过斩仙阁,燕风遥察觉到魔界的孱弱,可并未下确切的定论,只将猜测按下。
深夜,月明星稀。
隔墙外突然传出一声高亢的呻、吟。
知珞被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