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易大致感觉到了一丝气氛的奇妙,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忍不住问道“钵钵鸡怎么了好吃吗所以是串串香式冒菜里还有钵钵鸡吗这么厉害的吗”
商时舟顿了顿,看着舒桥努力假装若无其事的侧脸,明显想到了什么,这下连声音里都染了笑意“嗯确实很厉害。”
舒桥霍然起立。
落荒而逃。
这病房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阑尾手术的时间并不长,也几乎没什么失败几率。
舒桥身上的尴尬劲儿还没彻底散去,苏宁菲就已经被推了回来。
这会儿她全麻的劲还没完全过去,堪堪能开口说话,声音却很微弱。
舒桥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或者是她需要什么东西,赶快俯身凑近去听。
就听到苏宁菲气若游丝“你快回去吧”
熬了一夜,舒桥确实十分疲惫,但她多少想要等到苏宁菲麻药劲过,术后观察期结束再走。但这会儿听到苏宁菲主动关心,她心底还是有些感动。
结果苏宁菲还没说完“不然我怕你被尴尬死。”
舒桥“”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
苏宁菲的姑父姑母都在,舒桥也确实快撑不住了,在苏宁菲幸灾乐祸的眼神里向长辈们告了别,特地挑了个商时舟恰好不在的时机,麻利地溜了。
结果走到医院门口,舒桥默默停住了脚步。
这一天的阳光依然很好,早早就将前一夜积攒的凉气都蒸腾一空。
车水马龙,树叶蔫蔫,蝉鸣恹恹。
舒桥也蔫蔫。
因为她手机没电了。
还身无分文。
也不是不能走回去以她的认路能力,迷路倒是不至于。
就是医院距离学校少说也有六七公里。
在这样的烈日下走回去。
舒桥觉得自己得掉层皮。
真的勇士,就要直面惨淡的现实。
而此刻的现实,一个是尴尬,一个是累趴。
她在掉头回医院借两块钱乘公交车,和勇敢踏上六七公里的征程之间,陷入了挣扎。
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也熬了一夜了,商时舟去抽了只烟提神,又等着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才要回病房,就看到舒桥站在医院门口的树下发呆。
盛夏没有一丝风。
她的百褶裙边服帖地垂落,t恤上的可爱小兔子拉拢着一只耳朵,她明显陷入了某种游移不定的沉思里,脚下无意识地画着圈。
依然是高马尾,但经过一夜后,鬓角有些微乱松散,随着她晃动的身体,马尾的发梢也微荡。
某一个瞬间,商时舟觉得自己的心态回到了小学。
很想对她的马尾做点什么。
不仅仅是手痒,更像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看向他,看她那张发呆也依然十分漂亮的脸上露出点羞恼的表情。
他在心底哂笑自己一声,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的侧脸片刻。
然后走了上去。
舒桥万万没想到。
自己是逃离了尴尬现场。
但尴尬源竟然是可移动的。
她动,他也动。
简直像是插翅难飞。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被商时舟尽收眼底,惹得他刚刚强自压下去的心情又冒了头。
“是我的错觉吗”他敛着眼皮看她,带着点明知故问“怎么觉得你见到我好像很紧张”
舒桥顿了顿,哪肯承认“啊有吗我什么时候紧张了”
简直像是欲盖弥彰的反问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