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合该四阿翁倒霉,朱家村消息闭塞,让他一头撞到了南墙上。
四阿翁哭了“他们凭什么没有罪啊这不行我不答应”
甘泽被这个老农气笑了“大人明察秋毫,绝不会干屈打成招的事你个老汉又知道什么案子了要不是看你有年纪了,就你欺负寡妇人家、吃绝户这事儿干的,我私下都要送你一顿好打哩”
他的嗓门儿也不小,围观的人听到“寡妇”、“绝户”,个个露出“懂了”的神情。这种事,太常见了。十几号大汉,跟两个女娘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啧啧。
甘泽因为和祝三算“认识”了,甘泽也就愿意为他再多说两句话,自觉干了一件好事。
也确实干了一件好事,回去的路上,他金良还夸他来着。
金良这一天忙得不得了,却忙得心甘情愿,回到行辕还假意对郑熹抱怨“三郎那小子也忒没眼色了,就这么回家去了,也不来向您磕头。只叫我来帮他道谢,说家里现在走不开。我倒成了给他传话的人了”
郑熹笑道“不来就对了,过来做什么没的招人的眼,要道谢什么时候谢不了好了,他的事儿这算是了的,倒没想到他还有妻子了。啧”
金良也说“是啊,要不还能给他说房媳妇。”人要是合用了,无论是郑家下属还是郑府的丫头,挑个好的给祝三当妻子,那可就是妥妥的将人捆在身边了。
郑熹笑容一敛,问道“咱们的事差不多了,奏本也上去了,此间新知府是谁也与咱们不相干了。沈五的外甥女,可要加紧找了,再找不着,也不能等了。你这两天办这个。”
“是。前两天我还说让祝三帮忙找的,现在看来他是没这个心情了。”
“哦他有什么鬼点子了”
“没有,说人要么死了要么不在了,不好找。许友方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难。”
郑熹道“也还罢了。你去吧。”说罢起身去寻沈瑛说话。
正巧沈瑛也带了外甥陈萌过来找郑熹,沈瑛很明白郑熹多等这几日名义上是说怕囚犯伤重死了要疗伤,是在为他找外甥女留时间。但是也不能长久地拖下去,过几天再找不到,郑熹不说话,沈瑛也得主动提出回京复命了。
他现在来找郑熹,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顺便请郑熹再宽限两天。就两天,这两天要是还找不到,就先回京。
郑熹很好说话,一口答应了“好。”
弄得沈瑛不好意思了起来“劳烦七郎了。我这几日为了家里的事儿竟疏忽了公务,实在是有负圣恩了。方才听到有喧闹之声,不知是有什么事,要我做什么吗”
郑熹道“没什么大事,一件小官司,他们找到了我这里,我给打发去了府衙。”
沈瑛借着教导陈萌的理由,小小捧了郑熹一句“学着些。我们虽然是钦差,受命而来,要为天子耳目,遇到事情不可退让,不能推拒躲避,但也不能事事插手、过份干涉地方。那是朝廷委派的本地官员该做的事情,手伸得太长就要像那位一样惹人厌了。”
郑熹一笑。
山野乡民的生死存亡,不值当京城贵人上心的,沈瑛没有问郑熹移交的是什么案子,又匆匆去设法找外甥女了,许家还有族人,有人去乡下接他们家老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