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郑熹才命金良将断了的玉簪和铜铃取出,一是让陈萌辨认是否是失物,二是让神棍们辨认这是谁的东西。看到这两件东西,“妖道”们大惊失色神棍们里有人认出来了,说这是“妖道的东西”。
陈萌道“禀大人,学生不认得。”
郑熹道“你自是不认得的,本该埋在你先人墓中的东西,入敛时你若不在又怎么会认得”
沈瑛吸了口凉气“墓中作法这”他也不傻,连黄先生等人都很快回过神来,一齐愤怒
黄先生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被派去驿站的文吏,扯到角落里低声斥问“你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
此人也懵了,道“他、他不是这样的呀。”
得,是这傻子眼拙不识真龙,黄先生只得认栽,只盼着这位过江龙世事洞明,也知道怎么与他们相处,凡事能留一线。如今大案是没他们表现的余地了,他们必将小事细处给这位大人料理得干净整洁
带着这一份心思,黄先生躬着身子,小心地上前伺候。
郑熹看他一眼,道“不必如此。”
黄先生赶紧道“小人也有些下情要禀,不想大人明察秋毫,倒没有小人们说话的余地了,只有些零碎儿边角料了。”妈的他把案子梳理好了,单看他把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分开囚禁,就知道他也差不多知道谁为主、谁为辅,就差跟钦差提个醒了。
现在倒好,好好的“起义”变成个“投诚”,越想越憋屈
郑熹道“不急。”下令,金良带队,他的钦差随从分一半会同本地的差役连夜开城门去城外墓园勘查命将陈蔚收押,让陈萌与金良同行。
他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赃物在哪儿”
“妖道”们死咬着牙不肯说话,黄先生挺身而出“你们既是吃这碗饭的就该知道受什么罚,主犯从犯所罚不同,可是如果不说,一顿板子打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案子如今已然算是破了”
这话,郑熹说出来都不如他说出来好使,因为这群小吏,手是真的黑。
“妖道”们还在犹豫,神棍们已经开始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又说知道他们之前住哪儿的,肯定是藏那儿了,有说他们是不是藏在陈府里灯下黑了的,各种猜测吵得人脑壳疼。
黄先生道“都闭嘴”而后躬身上前,道“他们就没有家眷么往京里一查,十个里总有一两个有家人的吧与他们住在一起,能没见过盗出来的东西也必是个窝主了,一并办了强盗的罪,大约也不是很冤枉了。吃肉时一起,挨揍时自然也一处。”
“妖道”里有人绷不住了“我说”
有人开口,接下来就好办了。
案情很快被理清,陈蔚一个被溺爱长大的纨绔子弟,从小顺风顺水,亲爹要教训他的时候还有亲娘护着,他这娘也不是一般人,家世颇佳、外公还是前前任的丞相。现在他只要弄死他大哥,可大哥不在眼皮子底下,谁都不知道他大哥长什么样儿。十几年了,老大没回过京城,被流放了一样。
他就想到了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