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鸾欣喜不已,与姜醉眉打了招呼,仔仔细细打量着赵金姑,想到去世的赵佛佑,心情很是复杂,道“三十二娘长高了。”
赵金姑一路与姜酔眉相伴,被她带得活泼了些。只是走进陌生又熟悉的皇宫,一颗心不受控制七上八下,她努力挤出丝笑,与他们团团见礼。
赵青鸾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姜醉眉又风尘仆仆,便先行离开,道“过两日我给你们下帖子,一起吃茶说话。”
姜醉眉干脆地道“谁要吃你的茶,我要吃酒。”
赵青鸾笑着说好,拄着拐杖离开。叶郎中立在一旁插不上话,忙跟在身后一起走了。
寒寂将赵金姑的模样瞧在眼里,默默走在夹道中,心头滋味万千。
赵寰一直在帮助她们,帮天下那些可怜的女人们。
她自己呢,她累不累
赵金姑站在书房门口,藏在衣袖下的手,拽紧又松开。姜醉眉看了她一眼,率先踏步走了进屋。
周男儿打着门帘微笑着立在那里,赵金姑冲她僵硬一笑,低头跟着进了屋。
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拥在了怀里,用力拍了拍她的背,赵寰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来了啊回来了好,正赶上过年。”
赵金姑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赵寰笑道“哭吧哭吧,这一路的确辛苦了。周男儿,你去打些热水,还有多拿几个熏炉进屋。”
姜醉眉本来想要说笑几句,被赵金姑的哭声引得也心酸不已。
回北地时,起初她赶路走得急,赵金姑车船颠簸,吐得昏天暗地,小脸都比纸还要白了,她始终咬牙坚持了下来,从没坑过一声。
赵金姑生怕被嫌弃,她也怕回了燕京,别的人会暗地里嘲笑她,
赵寰的拥抱与温和的话语,好似她从未离开过,只是出了趟远门。
姜醉眉转念一想,可不是出了趟远门。
南边说是朝廷,在赵寰的麾下,他们起不了风浪,不过是南边的州府罢了。
周男儿领着人送了熏炉热水进屋,赵金姑这才感到不好意思了,起身去净了脸。
屋子很快暖和起来,赵寰关心了几句赵金姑的身子,见她松懈之后,眉眼间门都是疲惫,道“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三十四娘主动要与你住在一起。她吵得很,你若是受不了,就搬到清净的屋子去住,别搭理她。你先回去歇息一阵,晚上我们一起用饭。”
赵金姑忙道“我与三四十娘住就很好,一个人住着总归太冷清了,不用换屋子了。”
赵寰见赵金姑还是有些放不开,不过念着她刚回来,有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在身边,很快就会没功夫想东想西。
赵金姑跟着周男儿出去了,姜醉眉这才叹道“三十二娘比起在临安时,已经好上了不知多少倍。我刚见到她时,那时候她啊,就像那女鬼一样,没半点活力。在路上时,她主动跟我说了些话,说她不想嫁人,想到要与男人在一起,就恶心得会吐。”
赵寰道“先过年,等过完年她再考虑自己愿意做什么,读书也好,学习其他技能也好,什么都不做也行,我养你她一辈子。”
姜醉眉也这般想,道“三十二娘在我们之中,情形最严重。刑娘子真是,替三十二娘定亲,亏她做得出来现在她已经是太后了,选了赵瑗为帝。赵构躺在那里,我去看过一次,就跟团烂泥一样,脑子倒清楚,偏生话说不清楚,又动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报应,让他死了,倒便宜了他。送我离开临安的时候,临安那群官员给我践行,赵鼎多吃了几杯酒,他跑来问我,为何对赵构那般厌恶。为何那般厌恶。我只提了杜充,他就不吱声了。谁敢多说一句,那几十上百万的冤魂,都不会放过他啧啧,临安那群朝臣,我觉着刑娘子,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他们都忙得很,争着抢着做幼帝的帝师。”
朋党之争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邢秉懿身为太后,她要得到支持的势力,不过是旧的朋党去了,新的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