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内容不断变化,到如今,南边朝廷的科举,分为经义,诗赋两科取士。
经义进士考经义,论,策;诗赋进士考诗赋,论,策。经义从以前的九经,改考诗、书、易、周礼、礼记六科。“注”
拿到科举试卷,从头到尾做完一遍,张小娘子与杨臻娘她们,抱头痛哭了一场。
她们学诗词歌赋,也懂朝政大事。所谓的策论与治国之道,她们与其他考生都一样,考试之前,皆无实际治理一方的经验。
但他们能挥斥方遒,为何她们不能
为何娘子们不能入学堂读书
这么多年来,科举的门,为何不敢对娘子们打开
他们制定规矩,告诉她们不行。他们在外建功立业,她们只能在后宅相夫教子。
可这些建功立业的男人,他们丢了江山,让敌人破了城,推倒她们的后宅。
家族中哪怕再不学无术的子弟,也能因为恩荫出入朝堂。
尽管再聪慧过人的娘子们,从未曾有过半点机会。
如今,被无视出卖的娘子们来了,她们以高高在上之势,给了南边朝堂上下那群男人们狠狠一巴掌
张小娘子抹去泪,她要看清楚,记清楚这一日。
天气晴好,北地使团的娘子们,骑在高大的骏马上,缓缓前行。马蹄阵阵,卷起淡淡的尘烟。
人马虽不多,却犹如千军万马袭来,令周围百姓高谈阔论的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骑在最前面的姜醉眉,英姿飒爽,气势凛然,她面带微笑,朝周围叫喊的百姓们挥手。
“哎呀,瞧着她们的模样,我这胸口都闷得慌,她们身上有杀气,看来,她们真能上阵杀敌。”
“恁地废话你瞧她们身上的佩刀,那可不是妆点在身上的配饰。”
赵鼎等人神色复杂,迎了上前。
姜醉眉勒住缰绳,朝他们客气颔首,翻身下了马,彼此见礼。
寒暄过后,赵鼎心绪不宁,想早些回到驿站,正在愁如何让她们上马车,别再骑马招摇过市。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女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赵鼎暗叫了声不好,肯定是推崇洛学的酸儒们,又跳出来闹事了。
姜醉眉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的国字脸,看上去很是严肃。她眉毛微挑,好笑地道“那你觉着女人应当如何”
中年男人背着手,朗声道“圣人言,君为臣纲,妻为夫纲,男为阳,女为阴;男主外,女主内。无论何人,都当谨守自己的本分,不然,世道岂不大乱”
赵鼎气恼不已,正准备唤人将中年男人带下去,脑子一转,干脆袖手旁观了。
南边的脸已经丢尽,再多丢些,也算不得大事,反正债多不愁。要是能挽回些颜面,就是赚了。
姜醉眉转头对使团的娘子们笑说了句,彻底中年男人。像是他这种人,她在各地州府为官时,见得不少。
人虽没本事,但心气比天高。
跟他们道理说不通,照着她的暴脾气,得打碎他的牙才能长记性。
这次作为北地使团到来,总得要收敛些,出手对付这种宵小,着实是抬举他了。
中年男人得意洋洋,道“如何,可是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