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愣了下,很快气得嘴都快歪到了脑后面去,含糊不清道“胡闹她们不过妇道人家而已
邢秉懿厌烦不已,扬声打断了他,“让她们考,也不一定能考中。就算侥幸考中了,进朝堂衙门做事之后,方能认清自己的斤两,如何不知天高地厚。”
大宋朝报不时出现,小报天天有,赵构三天两头发癫。
邢秉懿烦不胜烦,临安府尹邢仲是她的堂兄,她暗中交待过,胡乱查一下,敷衍交差作数。
邢秉懿大致能猜到,这些文章是谁所写。
普通人家的娘子,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大字罢了,难以写出锦绣文章。写出来之后,拿不出钱,小报岂会冒险替其刊登。
南边不比北地,科考的试题不同,而且,南边的朝堂
邢秉懿嘴里苦涩蔓延,不过短短时日,她的白发越来越多,人老了十岁不止。她更是打心底同意娘子们能参家科举,有了她们,她也能多一份助力。
赵构恨死了赵寰,哪能忍受娘子们想在南边也登上朝堂,咆哮道“休想肯定是北地派来的细作,赵二十一使出的下作手段。去查,查出来全部杀了”
邢秉懿累得很,她懒得与赵构争辩,转开了别的话题“北地盐的价钱越来越低,南边的盐钞,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贵卖了。”
赵构听到不能卖盐钞,顿时心疼起来,他斜乜过去,不屑地道“不卖盐,养兵的钱从何而来”
邢秉懿道“北地海边的盐场,得了新的制盐法子,能做出便宜的盐。想法送人过去,学得制盐法,南边有海,也能做。”
赵构手撑着头,不耐烦地道“就算做出来,盐钞卖不起价,盐税如何收得上来”
“积少成多。”邢秉懿简单解释了下,道“我一直在琢磨,二十一娘弄那十艘船去,她肯定是想要走海贸。南边广州路,明州,泉州等地的船,港口,市舶司都在,如今他们都没事做,白领着俸禄,着实可惜了。要早些让他们出海,番邦货贵得很,里面的利就大了。”
赵构听到能赚钱,心里同意了,不过嘴上还是阴阳怪气,道“准了派人去北地,你可不要出了纰漏。赵二十一心狠手辣,别又羊入了虎口,被她剐了送回临安。重新出海别经过北地,免得被她强抢了去。”
说到最后,赵构牙齿磨得咯咯响。官府抄了秦桧王氏的家,前去泉州清点家产,一艘海船,竟然不翼而飞。
除了海船,临海船坞的好些工匠,被赵寰扣押的船夫家人,也一并不见了。
赵构一下就想到是赵寰的手笔,哪怕不是她,也要怪罪到她头上。
“又偷又抢,祖宗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赵构恨恨骂道。
赵构的话,邢秉懿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皱眉沉思,琢磨着海贸的事情。
这里面利润丰厚,朝臣们得打破头,争抢肥差。
邢秉懿不懂海贸的赋税,以前北地朝廷户部的账本,不是已经毁灭,就是被金人抢走了。她眼下只能从市舶司,调取以前的账册。
各地市舶司的官员,都是些官场老滑头,做给朝廷看的账本,不知动了多少手脚。
要是北地有了海贸,赋税如何收取,有关海贸的政令,南边完全可以照搬北地。
邢秉懿遗憾不已,她始终坚信一件事,北地的各项政令,她能跟着搬来一二,对她,对南边都有好处。
赵构骂得累了,吃了口茶润嘴,指使她道“三十二娘与那杨存照的亲事既作罢,你去重新替她定门亲事,就许给吴氏的娘家侄子吧。”
吴氏吴贵妃端庄贤淑,知进退,德言容功,无一处可让人挑剔指摘,深受赵构宠爱。
如今,吴贵妃跟前还养着皇子赵璩,娘家姊妹嫁给了张说,靠着她的关系,官至知阁门氏。娘家兄侄,皆在朝为官。
吴氏一门,权力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