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立刻慌了,道“张俊守京畿,如何能调他去襄阳”
邢秉懿强忍着厌恶,道“大内有杨存中掌管着宿卫亲兵,临安周围的叛军早已被清理掉,你怕甚”
杨存中数次勤王,数次救赵构于危难之中,对他深信不疑,将宿卫交于他掌管。
赵构犹豫不定,道“还是调刘光世去吧。”
张俊虽贪婪,打仗上却是一把好手。韩世忠其人,刑秉懿最近有所了解,他与岳飞性情相投,赵寰能招揽岳飞,就能招揽韩世忠。
赵寰招揽不了张俊,给不了他如此优厚的赏赐。北地的土地都要收归朝廷,哪能任由他良田千顷。
放张俊在襄阳,他定会死守。襄阳一旦被攻破,南边朝廷失守,他的富贵也就到头了。
刑秉懿讥讽地道“刘光世,呵呵,奇怪得很,他可有正经与金兵打过一仗,数次违诏不前,镇压些流寇叛军,倒是厉害了。那些流寇叛军,能与金贼比金贼,能与二十一娘比不管二十一娘打算如何,襄阳绝不能丢,丢了北地的兵就能沿河南下,长驱直入到临安”
赵构脸红一阵白一阵,强自梗着脖子道“那韩少保呢”
刑秉懿懒得搭理他这个蠢货,只道“你要再出个岳飞吗”
赵构一想也是,顿时怒道“好他个韩世忠,枉费我待他不薄。不行,要设法将他的兵权解了。”
刑秉懿冷冷看着他,道“杯弓蛇影,猜忌在外打仗的武将,官家可是要将韩世忠逼到北地去”
赵构恼了,道“那你待如何”
刑秉懿道“韩世忠无论是抗金,西夏,辽,还是平叛,皆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廷当论功行赏,抚恤功臣韩少保加封少师,护国夫人再加封忠武将军。”
赵构马上否定了“韩世忠加封少师也就罢了,梁氏如何能封将军。不戴帏帽就罢了,封了妇人做将军,她们就该得寸进尺,要上朝当丞相了”
刑秉懿按着眉心,她太急了,得缓着些来。
虽安慰自己,心里还是失落不已。她不想站在背后,她要堂堂正正站到堂前去
刑秉懿眼神在赵构身上停留,片刻后移开了目光,道“与北地的买卖,不能断。”
赵构脸色沉一沉,拂袖转身就要离开。刑秉懿强忍着怒意,扬声道“官家,商税,可是大笔的钱财,如何能丢掉”
赵构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思索了下,转身回去坐下了。
韩州府的秋日,早晚已经起了白霜。寒风卷起落叶纷飞,停留在了倒塌的土城墙上。
随风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虞允文领着大军出征韩州,鞑靼各部奉召前来,赵瑚儿随军出战,大败金兵。
赵寰亲自前来督战,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土城墙,对赵瑚儿道“好久没见过土墙了。”
赵瑚儿也颇为感叹,不屑道“金国穷成这样,也好意思称国”旋即,她又懊恼地道“完颜宗弼与完颜亮那个小兔崽子,跑得倒快,下次,一定要将他们抓住”
赵寰宽慰她道“没事,跑得了这次,跑不了下次。走吧,虞院士应当找到了井。”
虞允文打马跑了过来,果真道“囚禁昏德公他们的井已经找到了,就在前面东北边不远处。”
韩州城狭小,骑马不过半柱夫,就到了虞允文所说的井边。
井是金人打来囚禁赵佶赵桓两人的地方,当年城内的百姓都被迁走,方便看管他们。还给了土地让他们自己耕种,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