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每次呼吸急促的每次被惊醒,照桥信都会摸摸他汗湿的脑袋,然后用格外轻柔的语调念道,“好了好了,魔鬼已经被哥哥赶跑了”
照桥心美还是经常哭闹的婴儿时,照桥信都会这样对她。
能吓到天使的一定是恶魔,而哥哥就是战胜恶魔的勇士。
同伴每次都能在他的安抚声中平静下来,然后轻微颤抖着钻进照桥信的怀里,他的身量其实比照桥信大一圈,但蜷缩成一团时,照桥信便能轻松把他抱住。
绑架他们的男人一天会打开三次地窖的门,然后丢下囫囵准备的食物,企图让缺水断粮的两个孩子把它们当恩惠,如同被圈养的宠物。
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因为男人偶尔会心情不错的打开地窖的门,从上往下的用观赏的眼神打量照桥信。
“你什么时候会长大”他用询问的语气自言自语,“太小了,不过也好,这样你才会对我唯命是从,果然被你需要的感觉好极了。”
他的言辞一度让照桥信听到类似的音色就犯恶心。
他们需要梯子上去,而男人必须下来。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男人在第三天夜晚掀开了地窖的门,涌进来的空气中满是呛人的酒味,他放下一架粗糙的木梯,腿脚不稳的踩了上去,整个人显得笨重且迟钝,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故意推动梯子,让男人摔了下去。
大点儿的孩子推举着照桥信上了梯子,让他走在前面,没有任何推脱的时间,照桥信抬着酸软的手脚用尽力气往上爬,木梯的间隔对他而言过于远了,照桥信踩空了两次,全靠同伴在身后护着,他爬到一半,忽然发觉能让他安心的气息消失了,紧接着是惊呼和剧烈声响,照桥信愕然回头,和他一起被困了三天的黑发男孩儿被拉了下去。
男人粗暴的掐着孩子的脖颈,把他按在了地上,抬手就要殴打。
照桥信对上了那双掩在男人身下的灰蓝色眼睛,那里面盛了痛苦之色,但他定定的望着照桥信,焦急几乎要化成语言脱口而出,
跑
快走啊
还愣着干什么
照桥信从楼梯上跳了下去。
同伴的神情凝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再次跃入危险的照桥信。
披着外面的灯光,照桥信靠自身重量狠狠踩上男人的背,只不过立马被掀翻了。
地窖里落满了灰尘,摆满了杂物,摔飞出去的照桥信被男人抓着脚腕拉近,挥手毫不犹豫的将刚捞起的木板砸向男人的头。
木板很重,照桥信不能很好的操控路线,这一击实际的杀伤力比摔跤还轻,但木板的尾端镶嵌着一颗钉子,那枚钉子划过了男人的下巴和脖颈。
血液滴在了照桥信的鞋子上。
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清明,似乎酒醒了些,他咂舌,“暴脾气的小鬼。”
但是他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因为他看到了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所有物”,即使对方对他露出了稚嫩的獠牙。
最后,男人出去处理了伤口,而奋力挣扎的两个孩子挨了一身的淤青。
“咳,咳咳”同伴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空气,摸黑挪
到了照桥信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照桥信抿紧了唇,一边回握过去,一边脱掉自己的鞋子,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好远。
人们第四天才发现失踪的他们,但不是为照桥信而来,报警的是一个金发混血的小鬼。
围观的居民和行人很多,他们的议论声在见到照桥信骤然增大。
“天啊,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
“怎么能对这么漂亮的孩子下手,实在太恶毒了,他一定怕极了。”
“可恶,我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囚禁儿童的伪君子揍得满地找牙他平时装得这么温和,我们都被他骗了”
“是照桥家的孩子吗每天上学都会路过我家呢,见到他的时候真的觉得一切疲惫都被洗去了,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照桥信被蒙住了眼睛,刑警怜惜的拿毯子裹住他,那时照桥信仍然没有自由的实感,他自闭的垂着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吵闹不已。
“景,你在看什么”
人类的嗓音真是嘈杂的东西。
“为什么你脏兮兮的,那个家伙却精致得都要发光了啊,你们不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吗”
照桥信被赶来的父母紧紧搂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