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一定会醒的,难道我还能一直在梦里”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我不愿意。”黎瑶很轻地说,“我早晚要醒过来的。”
她趴在谢无极怀中,眼睛已经不需要蒙着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入目皆是他银色的发丝和雪色的衣袍,她用手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喃喃道“你不该穿着红色才对吗”
喜袍的颜色是红的。
黎瑶这个问题代表什么再明显不过。
谢无极顿了顿,一言不发地继续疗伤,黎瑶目光上移,停在他的喉结上说“哦,对,我们做了之后,你换衣服了。”
谢无极这下必须捂住她的嘴了。
“别说了。”
再说下去什么都做不了了。
今日是个好天气,微风拂面,温度正好,身上冰寒的剑意逐渐被逼出去,黎瑶捋了捋谢无极被风吹起的银色长发,张开嘴舔了舔他的掌心。
谢无极使劲皱了一下眉,看起来是不想再忍了,可为了她的伤还是在努力克制。
神经病正常过了头让人感觉非常新鲜,也很想看他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黎瑶迷离的视线划过他的脸庞,唇被捂住,就用额头去蹭他脸上每一个地方。
先是挺翘的鼻子,再是眉心,而后是眼睛。
之前不久这里流了血,她记得很清楚。
两人不知何时搂在了一起,谢无极放开了黎瑶的唇,黎瑶也没再去亲他,只是继续像动物取暖那样和他依偎着摩挲彼此。
“你的头发变成这样,比以前更好看了。”
她声音忽高忽低,谢无极闭着眼不去看她的神色,只问她“比你见过的男子都好看”
黎瑶笑了一下“我一来就和你去了独世宫,见过的男子总共没几个,没什么可比的。”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慢吞吞地把他也拉起来,捧住他的脸看他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双眼紧闭不肯睁开,她就伸手去碰他卷翘的白睫。
“但我来这里之前倒是见过不少。”在电视节目上,“他们都比不上你。”
谢无极整个人战栗了一下,压抑地再次捂住她的唇“可以了,别再说了。”
黎瑶歪着头一副困惑的样子,谢无极终于睁开了眼,他目光在她脸上梭巡,极慢地说“我知道了。在做梦的不是你,是我。”
他这辈子没什么看不透的人。
但他觉得自己看不透黎瑶。
方才有一阵子,他觉得她是恢复意识了的。
可后来直到现在她的态度又让他矛盾了。
所以算了。
“就当我是在做梦好了。”
谢无极粗鲁地抱住她压在一旁的山壁上,狠狠地吻下去。
他太高了,她要和他接吻就得往上,于是她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他要做什么都非常方便自然。
疗伤忽然就变了味道,但也没关系,双修比用灵力逼出剑意来得更快一些。
露天席地,鸟语花香。
曾经的斗兽场早被谢无极摧毁,黎瑶仰起头,被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她想,闻叶可真是道法高深,那些诡异的剑意不但可以要人命,还可以迷惑人心。
她不知自己几时失去意识的,只记得闭上眼睛之前,谢无极虔诚地埋在她胸口,银发异瞳的神明仿佛才是那个信徒,正在叩拜在她腿间细细祷告。
身下是柔软的毛毯,黎瑶按着剧痛的额角醒过来,一眼就看见仍在给她疗伤的谢无极。
他不知何时醒的,看起来应该很久了,衣着整齐,神色平静。
“很快就好。”
最后一点剑意如碎冰般被导出来,黎瑶手臂轻轻颤了颤,谢无极像是偶然般突然咳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
这种事看起来很寻常,可发生在谢无极身上就非常不正常。
在一起三年之久,哪怕每个月见到的次数不算多,按三年来算也不少了。
黎瑶从没听过谢无极咳嗽,也没见过他脸色这样难看,他泡寒池过长的时候也没这种情况。
她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谢无极按住脑袋压在了心口处。
“你听。”他又咳了几声,“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