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说不上能理解母亲,还是不理解她
倘若母亲能够立
刻同父亲离婚,哪怕和比月盈还小的男生交往,秦既明都不会说什么。他尊重择偶喜好和自由,也尊重他们彼此的选择。
但秦既明认为婚姻应当是两个人深思熟虑后的坚定选择,而不是如今的废纸一张。
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中。
正如三个月之前,他也身处兄妹和爱人的矛盾中。
但不要紧,现在的秦既明已经做出选择。
他清晰地认识到,一切都回不到原点,而灼热的嫉妒心总有一天会吞没月盈。
秦既明没有休息,只在飞机上睡了一小会儿。从前天和何涵的矛盾激化后,他就立刻订了最早来纽约的一架航班。
下了飞机后,他看到妹妹的短信,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来了这家酒店。
长时间的飞行,秦既明却并不觉得疲惫。
他需要争分夺秒,赶在何涵之前抵达。
临睡觉前,何涵又打来电话,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冷冰冰地告诉秦既明,要他回来。
“你别想生米煮成熟饭这招,对我,这招没用,”何涵说,“也别想着把事情闹大来逼我就范,我知道,秦既明,你不能闹大,你也不会闹大。”
“都什么年代了,”秦既明说,“您当我疯了”
生米煮成熟饭。
秦既明都觉得好笑,为什么何涵会讲出这种话。
且不说林月盈还在读书,她大好青春年华怎么能过早孕育生命;更不要讲,秦既明骨子里守旧,他之前甚至保持着婚后再做和婚后双方商议后再考虑孕育后代的想法。
尽管前面那个念头已经基本守不住,但后面毋庸置疑。
秦既明不能接受非婚生子。
古板的人认为那样是对伴侣和孩子的不尊重。
“我看你就是疯了,”何涵冷静,“从一开始起谣言的时候,我就提醒你,离林月盈远一点。我当然知道她好,她哪里都好但别忘了,秦既明,你看着她长大,她从五岁起就住进你爷爷家。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妹妹她和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秦既明说“您讲话真的很难听。”
“不是难听,是阐述事实,”何涵说,“我之前一直将月盈当自己的亲女儿,我也不想让你们的事情闹得过于难看,秦既明,现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月盈也搬走了,你回来,你别做冲动的事。”
秦既明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外面璀璨灯光,遥遥如无数流星垂下,妆点着这陌生城市。
秦既明极轻地笑了一下“我能做什么冲动的事妈,我已经快三十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冲动过,也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
不,有一件。
何涵发狠,厉声叫他“秦既明”
“我现在不做,之后只会后悔,”秦既明说,“您知道,您劝不了我,就别白费口舌了。”
何涵喘气“你究竟还认不认我是你妈”
“我认,”秦既明说,“还有其他问题吗,妈”
何涵结束通话。
秦既明安静站在窗前,他身后,隔着玻璃,触了触遥遥挂在天边的一轮小月亮。
月光明辉。
福泽万物,寂静无声。
月光恩惠,被照耀的另一个房间中,明亮灯光下,林月盈拉上窗帘,在台灯的昏暗中趿拉着拖鞋摸到床边。
她对隔壁的学姐乔木安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