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状态便是戾气横生。
李政屿永远都是一副清雅温润的样子,他很像是古代被贵人珍藏润养的美玉,全身都萦绕一种通透又温柔的气质。
他的确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读书人。
似不染尘埃,又恍若高洁无瑕,无端让人生出无法高攀的感觉。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李政屿端着咖啡,手腕白皙若玉,手背上的肌肤都像是磨皮了一般,青筋根根分明,又乖巧盘旋着。他手腕上带着一个紫檀佛珠手串,成了他手腕上最好的装饰品。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和,只是简单的一个询问句,在旁人耳中也许是如沐春风的,但是在顾玄耳中却是那般刺耳,让人心生怒火。
“这是我家吧,我已经不能回来了”顾玄幽深的眼眸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那原本优越的脸庞,因为表情过于凌冽,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李政屿轻轻看他一眼,都不需要顾玄多说什么,他便知道,他这是又在外面不爽了,所以回来找他的茬了。
只是这么多年,李政屿早就习惯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脸上笑容都未变化一分,慵懒地喝了一口咖啡,视线落在他卫衣袖子上,上面沾着一些刺目的血迹。
他脸上的微笑才微微凝重了一瞬“你又在外面打架了”
顾玄往沙发上一躺,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迹,靠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扬起,冷声说道“是啊。”
“受伤了”李政屿摘下眼镜,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二十九了,不再是年轻的年纪了,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也会觉得疲惫。
不过这种脆弱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他戴上眼镜。李政屿又是那个温润如玉、无懈可击的商人。
顾玄前两天感冒了,今天又喝了酒,此刻只觉得脑袋里面绞着疼,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脸上逐渐升腾起了不正常的红。
李政屿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前,看着那个紧紧拧着眉,唇瓣嫣红的男人。
他长相属于精致阴柔的类型,一双阴沉沉的凤眼,认真盯着人时,恍若生活在阴暗里的蛇,让人不寒而栗。
“我受不受伤和你也没关系,李政屿,你别以为你真是我哥了。”顾玄睁开狭长的凤眼,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着他,眼底似有恨意盛开,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这句话。
李政屿只是静静看着他,丝毫没有被他的眼神和语言所影响。他坐在顾玄旁边的沙发上,放下手中的咖啡,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顾玄说没有把他当哥哥,但是李政屿却一直把他当成弟弟。
顾爸顾妈在的时候,他把他当弟弟。他们死了之后,当时他才十八岁,不仅要接手公司,还要照顾顾玄。
他把顾玄当成了唯一的亲人,甚至说得更深一点,顾玄几乎是他看着长大,他亲手带大的。
所以对于他经常的无理取闹什么的,他都不痛不痒地受着,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关心照顾他,虽然顾玄似乎很讨厌他的关心和照顾。
顾玄说完,见他一直不说话,只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声音淬着寒冰似的“你是不是很得意,看着我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