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夏柠提着裙摆飞奔进府,随之而来的嘈杂声和脚步声让正在明堂跟着老师学习的安奴乱了心神,他抬起头眼神忽闪着看了老师一眼,那眼巴巴的神色让人忍俊不禁,为他授课的祁简师兄近日才得了长子,正是对孩子宽容慈爱的时候,便摆摆手示意先休息一会儿。
安奴一下子高兴起来,站起身对老师鞠了一躬后立刻跑了出去。
“阿姐,你不是去城外泡温泉了吗”他还以为阿姐要在城外待上好几日呢。
夏柠气都没喘匀,一手撑着侧腰,一手搭在安奴肩上,脸上因快速跑动泛起潮红,“我听说阿娘受了风寒,哪还有心思泡温泉,安奴,阿娘怎么样了从人传话支支吾吾的,什么也没说清楚。”
安奴一侧眉梢微微抬起,神情困惑地抬头望着夏柠“阿姐,阿娘什么时候病了她不是好好的嘛,方才我午睡醒来,她正和侍女给你裁衣裳呢。”
啊没病夏柠一时没想明白,但心里总算歇了口气,没病就好,古时的风寒可不是小病,严重了甚至会要人命的,尤其从人当时神色慌张,所以她一听阿娘病了才这么着急。
“那就好那就好,阿娘没事就好,许是从人传错了话。”
夏柠喘匀了气,吩咐小云去问问今日那个传话的从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出去了好一会儿,等夏柠亲眼见到母亲,确认她确实无虞后,才发觉自己双腿发软,浑身有些冒虚汗,她昨日跟祁简胡闹了大半夜,今日本就困乏,乍然一听母亲染了风寒,就急急忙忙让人驾车回城,一路强打着精神,到了这会儿,浑身的劲儿都卸了,便由侍女伺候着准备上床休息一会儿。
安奴回了前院继续上课,到了该吃晚食的时候,夏柠才被小云叫醒。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夏柠坐在铜镜前,小云一边将她散着的头发重新簪起来,一边小声回她“公主,那人说是简公子吩咐他这么做的,他想当面跟您解释。”
夏柠闻言蹙眉,祁简本事还真大,人手都安插到她府上了。
“行吧,让人唤他过来。”
小云放下齿梳出去了,没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进来,男人五官平平无奇,一进来便跪下给夏柠磕头,接着不等夏柠发问就主动交待“公主,奴昨日午夜收到云石郎君的传信,让奴以夫人患病为由将公主叫回来,还说公主被人下了药,那药性断断续续一月才会散尽,且发作时间不定,这期间,公主不便在外行走,行事亦需避人耳目,我家公子已经安排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庄子,届时公主只需对外称病,一切事宜我家公子都会安排妥当。”
夏柠从矮凳上站起身,走近从人,问他“所以你是祁简的人他什么时候安排你进府的”
“公主来茗城之前,奴便被令官分到府上了。”
夏柠“祁简还说什么了”
从人听见夏柠来来去去直呼主子名讳,丝毫不敢怠慢,道“公子让奴
告知公主,近日茗城中或有大事发生,事情许是会牵涉到王室诸位公子,公主还是避开些时日,等乱子过去了再回来,且眼下临近赵王寿辰,各府的宴饮必然接连不断,公主药性未解,不便在外参加宴饮,索性假借病由推了这些。”
听这话里的意思,祁简是要对梁珐出手了还是他有别的计划夏柠略微思考了会儿,便决定按照祁简的意思来,一来她对赵国王室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更不想被牵扯进去,二来确实如祁简所说,桃花醉的药效还要发作四五次,这期间她不好出现在人前,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药效就发作了,到时还需要祁简为她疏解药性,所以两人在这一个月内,需时时刻刻都能方便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