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则用最粗暴的方式跟她说就像出恭那样,把肚子里装了几个月的玩意儿拉出来就行。
顾老夫人又气又笑,“你莫要没个正经”
苏暮又笑又痛的,不过心情要放松许多。
有两位女性长辈在一旁安抚,她们与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她却觉得窝心。那种真切的关怀就像亲人那般,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去坦然面对女性生产的经历。
把心态放平后,在稳婆的经验指导和顾老夫人她们的安抚下,苏暮站着不行,改成坐着尝试。
中途盛氏怕她体力不支,又亲自喂她饮了些参汤补充体力。
最终她运气算好,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折腾了近两刻钟才总算把揣了数月的胎儿拉出来了。
稳婆在身下把孩子接住,苏暮满头大汗趴在支架上,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她整个人都虚脱瘫到郑氏身上。
外头的人们听到哭啼,顾清玄连忙问“阿若怎样了”
盛氏应道“母子平安”
苏暮出了一身虚汗,稳婆拿来剪子去除脐带,说是男孩儿。
在她们用温水擦净他的身体时,苏暮还要等着宫缩把胎盘娩出,这场生产才算正式结束。
她倒不关心男女,她关心的是四肢是否健全,有没有缺啥,便问道“阿娘,你快瞧瞧他手指头齐全吗”
盛氏应道“齐全没多也没少”
苏暮这才稍稍放心,“耳朵呢,有没有洞”
盛氏忙查看婴儿的耳朵,回答道“有洞,以后能听得进去你的话”
听到这个回答,人们皆笑了起来。
苏暮又问“再看看屁股”
盛氏“有小,屁股也有洞,能拉。”顿了顿,“脚指头也齐全,是个俊小伙。”
苏暮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谢天谢地,是个全的,没缺啥。
待她把胎盘娩出,稳婆替她清理血迹,顾老夫人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又喂她服用少许参汤补充体力。
屋里的人们分工行事,很快就把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暮被搀扶到床上躺着,盛氏把孩子抱来她瞧,欢喜道“阿若快看,这孩子白白净净的,眉眼像文嘉,嘴巴像你。”
苏暮好奇看襁褓里的婴儿。
她现在对他没有什么母爱,只觉得很微妙,这玩意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身上流淌着她跟顾清玄的血脉。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头上的胎毛,头发还不少。
顾老夫人也凑上前看母子,盛氏打趣道“阿娘,这小家伙是来偷你嫁妆的。”
苏暮被逗笑了,顾老夫人也笑,“只要是阿若生的,都给留着。”说罢又问她的身体情况。
苏暮除了疲惫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也大意不得,还得仔细观察。
屋里开了窗户通风把血气冲淡不少,稍后盛氏把孩子抱出去给他老子瞧,御医进来诊脉,目前脉象平稳,应无大碍。
外头的顾清玄想进去看苏暮,盛氏道“待御医诊脉后你再进去。”
顾清玄看到她怀里的婴儿,很小一只,他不敢抱,只问道“阿娘,这孩子齐全吗”
盛氏笑道“你两口子怎么都一个样儿,齐全,一件都不少。”
顾清玄这才开怀。
待御医出来说苏暮的情形稳定后,他欢喜进屋去坐到床沿,同她说道“阿若生产委实不易,日后那崽子敢忤逆你,我替你打。”
苏暮失笑,她方才生产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只想安静歇着。
于是顾清玄一直坐在床边陪她。
待她睡熟后他偷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目前他根本就没有当爹的觉悟,只觉得那婴儿委实太小,不敢抱,更不敢碰。
但这个大人,他是敢去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