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忙碌中,许拾月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她并没有坐在床上等待,各种器械摊在地上,装修工人满不在意的将碍事的她逼到角落。
明媚的日光从窗前泻下,白色的裙摆垂在她的腿上,木屑毫不留情的挂在脆弱的衣料上,将少女娇嫩的肌肤划过一道红印。
许拾月看不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该去哪里。
她就这样低垂着眼睫,像一只被人惊吓到的奶猫,一言不发又格外无措的站在这块没有人经过的地方,身边还放着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盒子。
这盒子通体漆黑,硕大的像是一道阴影,轻而易举的就将许拾月笼罩在了下面。
陆时蓁不通乐理,也不知道许拾月手边这是个装什么的盒子。
只是房间里的人走来走去,少女纤瘦的身躯稍前于这个盒子,明明是自顾不暇,却还在尽力地保护着它,这让陆时蓁觉得她好像很宝贝这个东西。
“哎呀。”
忽的,女人的一声娇嗔恼怒的尖叫突兀的在充斥着电钻声音的房间响起。
一个倒着走的女佣被许拾月手边的盒子绊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本来一大早被派来做这样的力气活这位女佣就十分不爽,现在险些被这个人手里的东西绊倒,心中点火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她们家小姐本来对这个瞎子也不怎么上心,现在甚至连送给她的连价值不菲的柜子都收回去了,想来怕也是对她厌弃了。
卑劣的人总是习惯柿子拿着软的捏。
女佣上下打量着孤立无援的许拾月,用力踹了踹她护着的盒子,高声质问道“喂,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么大你刚刚故意的是不是”
那硕大的盒子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的踹着,发出嘣嘣的闷沉声。
少女纤瘦的身形本就撑着勉强,踱了几下的步子看着有些狼狈。
只是那双手,依旧死死的护着盒子。
“是你自己没有看到。”紧抿着的唇瓣分开了一条缝隙,许拾月冷冷的开口。
她面色不善,嗓音也低沉了几分。
那垂下的眸子并不像是看不见,而是因为不屑。
“是我看不见还是你看不见啊”女佣没想到平日里许拾月一声不吭,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这次会这样怼自己,当即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自己看不见就不要在这里挡路,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找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臭瞎子,你信不信”
女佣说着,就要变本加厉的动起手来。
只是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许拾月的一根发丝,就被一股力带着朝后扯去。
有一道人影闪进了许拾月的视线,挡住了房间嘈乱的虚影。
陆时蓁就这样站在女佣身后,笑着对她问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话我没怎么听清楚,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