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远处摇晃的烛光“今儿是个好日子,那几个吃里扒外的暂时绑了扔到角落里,等三爷回来了,让他亲自还给咱家那位正儿八经的夫人。”
“是。”杨嬷嬷笑的一脸慈祥,“想必常夫人看了也高兴。”
“嗤。”郑氏低头欣赏起小女儿的睡姿,只有唇角挑起的弧度,略透着些许嘲讽。
盛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作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儿,她似乎被生理机能控制着,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
不过她也没闲着,眼睛看不清,就用耳朵听,只要清醒着,她那双元宝似的小耳朵就跟雷达似的支棱着,就差转圈儿了。
可惜,虽然因为她是婴儿,底下的丫头婆子说话不大设防,她能听到不少私语,可也因为是婴儿,她很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大脑似乎受到了身体的影响,转速向真正的婴儿方面贴合。
说句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就是她的记忆力、认知力和理解力都缩水啦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怎么来的这些充满哲学内涵的问题以三连击的方式,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环绕在盛苑的脑海里,不停的困扰着她,让她有种想躺平的冲动。
幸好,很快她的视力恢复了。
盛苑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景象,脑袋里冒出几个字我穿越了
虽然因为想不起穿越前的事儿,以至于让她的这次穿越有种买通了蛇头偷渡过来投胎的气质,不过不要紧,反正她是过来了,还带着穿越前的知识和见识嗯,还有个和她一样,将前情旧事忘的一干二净的系统。
说来,在盛苑意识到还有系统这个存在的时候,她着实兴奋了许久,各种和系统有关的认知片段一股脑就冒了出来。
所以在盛苑视力恢复之前的无聊的日子里,她是致力于和对方沟通的。
只可惜,系统在冒出句“伱是谁”之后,就崩溃的喊出了“我是谁”,再然后就宕机了,任凭盛苑如何打扰都不肯回应。
盛苑琢磨着,这系统估摸着不是自闭就是休眠了,便也不再叨扰,没过多久就将它忘到脑后去了,谁让她真是太忙了呢
婴儿时期想保持长时间的清醒可不容易,盛苑又立志在抓周前认清周围的形势,所以,每天只要清醒就忙不迭的整理能记住的有限信息。
只不过婴儿的记忆力着实有限,能真正记住的东西不多,就好像抓了把沙子,一张手,大多数儿都从指缝里散落掉了,真正能留在手心儿里的就那么丁点儿。
因此在抓周前,她每天坚持着对信息的“收集、汇总、整理、忘记再收集、再汇总、再整理、再忘记”这个无限循回过程。
要不咋说天道酬勤呢,虽说盛苑整理出来的信息忘记的要比记住的多,可是随着一天天长大,在抓周宴开始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将眼前这些被称之为“亲朋”的人认清楚了。
看着人群里某些笑里藏刀面和心不合的亲戚,想着自家在这偌大国公府里的位置,盛苑忽然觉得平静长大这件事的难度好像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