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放缓了无敌的速度,绕着旋转的冰梯沿冰封王座高塔的边缘而上,在灵魂的涡流和无尽的寒风中,他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准确来说,那是一首挽歌。
为堕落的王子和失落的王国唱响的挽歌。
在挽歌声中,冰川上呼啸着狂风与暴雪,太阳的光芒在阴郁云层的过滤下变得苍白。
光线在冰川和积雪上反射出眩目的闪光,一切的一切似乎变得虚幻起来,在阿尔萨斯的眼中,一道人形的轮廓从模糊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通往冰封王座顶端的通道上前行着,那人影的身高体型几乎与阿尔萨斯一模一样。
而阿尔萨斯跟在那人身后,甚至能看清他战靴上粘附着的雪花,以及战靴踩在积雪上留下的脚印。
可当阿尔萨斯真正行径到对方经过的地方时,那些积雪却又恢复原状,彰示着这个死亡之地除他以外别无他人。
前方那人身穿着雕刻着颅骨纹饰的黑色板甲,残破的蓝金色披风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成了漆黑。
在阿尔萨斯的示意下,无敌在嘶鸣声中进入一片暗影迷雾当中,消失在了物质世界,王子落在雪地上,跟着人影向上走去。
慢慢的,那个人影停了下来,抬头朝冰封王座的顶端又望了一眼,脚步放慢了一些,但这仿佛犹豫的举措也只是持续了几秒。
他手中提着的武器,正是阿尔萨斯手持的魔剑霜之哀伤。
阿尔萨斯看着那快要登上冰封王座顶端的背影,将自己的速度加快,已然是跟进到了人影背后不过数米的地方。
在他即将追上那道背影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向阿尔萨斯。
苍白的肤色、杂乱的胡茬、干枯而没有生机的灰白长发,以及那和阿尔萨斯一模一样的容貌。
“阿尔萨斯”眼中流露出颇为复杂的情绪,那是后悔还是兴奋亦或是无尽的杀戮和疯狂过后的疲惫
“阿尔萨斯”与阿尔萨斯四目相对,但他的仿佛没有看见阿尔萨斯,而是透过王子,落在了他身后望不见头的道路上。
来路已经无处可寻,目光所及只有深邃的黑暗。
“我来了。”
熟悉而又沙哑的嗓音在阿尔萨斯耳畔响起,但这声音不像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反像是阿尔萨斯的自言自语。
话语过后,“阿尔萨斯”的一切,乃至他身边的风雪,都定格下来。
阿尔萨斯叹了口气,旋即缓缓走上前,抬手朝着这如同自己黑白倒影样的“阿尔萨斯”挥去。
他的身影像是被打破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涟漪过后,这个影子像是被风吹散的细沙,从阿尔萨斯的指缝间流逝,消散在风雪当中。
这不是巫妖王的诡计,而是生灵在这个现实与死亡交界的地方,看到的真实幻象。
阿尔萨斯注视着另一个自己接受了堕落的命运,最终选择登上了冰封王座,与巫妖王合为一体。
即便已不再是那个“阿尔萨斯”,可亲眼注视自己的幻象走出这一步时,他的内心还是五味杂陈。
命运是最捉摸不定的剧本,即便是作为观众的青铜龙,最后也会变成剧中人,从没有人解开过这张大网。
当“阿尔萨斯”的幻象随风消散后,阿尔萨斯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了冰封王座顶端的那块巨大冰晶。
那是来自扭曲虚空的暗影寒冰,而其中封印着一个罪孽深重的灵魂,也是兽人被燃烧军团蛊惑的导火索耐奥祖。
这位前影月氏族的酋长,兽人们的萨满祭司长者,与兽人的堕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兽人们故乡德拉诺的毁灭,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老萨满在德拉诺濒临崩溃之前,得到了一把名为萨格拉斯权杖的神器,这把法杖最大的作用就是撕裂扭曲虚空与物质宇宙的空间,打开半永久的传送门。
德拉诺当时已经被邪能腐蚀,无药可救,耐奥祖试图打开跨星界的传送门,为兽人们找到可入侵或居住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