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于大雪深埋的土地上,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命消融。他的身侧,如水雾般的黑色粒子寂静地浸润每一寸土地,沉默每一个细小的声音,直至洁白而冰冷的花与树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在那超越了人类认知的黑色能量的保护之下,几乎没有人能伤得了他,更别提阻止他毁灭的步伐。
最终,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牺牲,才彻底击败了他。
他像是困守在无法被攻克堡垒内的虚弱无力的孩童。在被突破了最终的防线之后,他面对超英,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哪怕是被彻底击败,青年依然平静而冷淡,他的眼睛里仿佛装不下任何东西,空洞到犹如一潭清澈却深黯的古井,除了死气一无所有。直到最后的时刻,他才如同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般,自眼眸中露出了面临死亡与溃败时的迷惘和绝望来。
最后的最后,他却如释重负般朝向自己的敌人们,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无所畏惧,那样的视死如归根本与挑衅无异。
但他终归是死了。那个不可一世、残忍疯狂、目空一切、毫无人性的黑昼死了。
不幸的是,世界早已经面目全非,生命在这个寂静寒冷之地是如此格格不入,灭绝只是时间问题。
幸运的是,布鲁斯回到了五年前。他还有机会扭转这一切。
在刚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时刻,布鲁斯几乎按捺不住快要从嗓子眼跃出的心脏,也正因为这奇迹般不可思议的情况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找到伊诺克诺恩,确认他现在的情况。
这对布鲁斯来说已经是失态的表现了。
好在,此时的伊诺克并不认识他,所以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对于哥谭的王子来说,肆意妄为、不按套路出牌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果然如他所料,伊诺克现在暂时还没有变成那般疯狂的模样。
但布鲁斯很清楚,这不过是表象。任何极致邪恶的产生,都绝非一日之功,更遑论伊诺克不过是一只隐藏了自己尖牙与利爪的恶狼。
布鲁斯想起了他袖口上沾上的新鲜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阿尔弗雷德“查得怎么样了”
“诺恩公司表面上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投资公司,整个发家的过程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见任何阻碍,当然,这只是表面。”阿尔弗雷德说道,“实际上,老爷,您料想得不错,没有阻碍的原因是竞争对手全都被暗中解决了。”
布鲁斯并不意外“继续说。”
“伊诺克诺恩拥有该公司的85股份,其中有51是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的遗产,父亲的死因是意外坠楼。他的母亲则死在一场帮派火拼中他们家祖上是从西西里岛移民来的家族,姓氏为特洛维卡,和罗马人的家族有些不愉快。诺恩的主要势力范围是在西海岸一带,应该间接参与过不少犯罪活动,但他本人从未亲自动过手,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他真的是幕后主使,那他想必是个相当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且手脚干净的人,会很难对付。他这次来,应当是来对付法尔科内的,据说他与诺恩母亲的死有些关联。”
法尔科内。
布鲁斯眉头紧锁。
是了,现在是五年前,法尔科内还没有被伊诺克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横尸街头。
“所以,顺着这条线,我还探查到了一个情报。”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法尔科内雇了一些人,准备先下手为强,杀死诺恩。行动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