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紫宸殿上,文武百官齐聚,但却鸦雀无声。
楚王和徐云川跪于大殿正中央,两人之间相隔了数米远。
上方,延平帝淡淡地睨了二人一眼,语气不怒自威“楚王,徐云川,你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王磕头诉苦“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儿臣不知哪里惹到了徐大人,他要这么害儿臣,请父皇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
对比楚王的声嘶力竭,徐云川要平静得多。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卷事前准备好的奏折,双手呈上“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这是微臣后面调查到的冤假错案,以及关于前几起案子的补充,请陛下过目”
楚王目光一侧,瞥到那卷厚厚的奏折,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好个徐云川,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他怎么都没想到,徐云川当面没说什么,背后却给他来了这一招,悄悄告到了圣前,若非大哥拦着,他在松州就要弄死这老东西。
徐云川将奏折递给邬公公后,垂头便对上了楚王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目光。
徐云川只瞥了一眼,就平静地垂首跪于殿前。
早在当初决定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时,他便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可能。为官者,当造福一方百姓,身为父母官,他不能看着辖下的百姓蒙受不白之冤。
楚王见徐云川还是这副死人的模样,气得咬了咬牙,收回了目光。
斜前方太子的余光瞥到楚王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底闪过一抹快意。楚王这笔账他记在心里,如今有徐云川这个刚直又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出头,正好给楚王一些颜色瞧瞧。
若是父皇这回能认清楚王奸猾阴狠的本性,那楚王将再无出头之日。
上方,延平帝接过徐云川呈上来的新证据,一一翻过,速度很慢,半天才翻动一页。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让人无法揣测圣心。
众臣都很不安,尤其是楚王,那轻微的翻书声,每次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但很快又发现这只是自己的幻觉,锤子并没砸下来。
他在心里思量自己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有些师出有名,有些嘛当然是胡乱编造的,也不知道徐云川到底知道多少,又将哪些事捅到了他父皇面前。
等待的时间每一息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延平帝终于从奏折中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王“将这个给他。”
邬公公赶紧将延平帝看完的奏折送到了楚王面前。
楚王心里咯噔了一下,父皇这个语气就是生气了。他赶紧跪着接过奏折,一边翻开,一边再次向延平帝喊冤“父皇,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徐大人所指责的事,纯属子虚乌有,儿臣一直谨记父皇教诲,绝没做过这些,请父皇明察啊”
延平帝没接这话,只是问“看完了”
三个字一下子堵住了楚王的嘴巴。
楚王这才低下头认真看奏折,越看心底越惊,这个徐云川,怎么连松州以外的事他都知道,连那些商贾哪家抄没了大概多少家产都清楚。
在这样铁的证据面前,他根本无从辩驳。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