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琴面色惨白,眼泪跟牵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滚,眼神委屈巴巴地望着刘子岳“殿下可是对民女不满,民女以后一定改,请殿下不要嫌弃民女,您,您若是不要民女,民女就没活路了”
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的,中间无数次因为哽咽而停顿,看起来端是可怜。
可惜刘子岳是个铁石心肠的,他扬起笑容,轻佻地说“五姑娘漂亮温柔,我能有什么不满不过婚姻大事,本就该由长辈做主,征远侯找父皇母妃就是,跑过来找我说这些是什么道理”
他这话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但舒耀看上的是刘子岳手里的银子,陛下赐了五万两,后宫的娘娘和晋王等人又送了他一笔银子,再加上府中最近变卖的财物,刘子岳手里有十来万两银子。这么大笔银子,谁不眼馋
刘子岳养在舒妃名下,这些银子就该是他们的
“殿下说得是,娘娘说了,殿下长大了,这事便让殿下自己出面处理。您看,您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雅琴也长大了,将婚事早些定下来对大家都好,您说是不是”舒耀搓着手道。
刘子岳摊手“我没不同意啊,能娶侯爷家的姑娘是我之幸,不过这事没有我自己出面的道理。征远侯应该比我更懂这个理才是”
舒耀被刘子岳的油盐不进搞得很窝火,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怒气道“殿下说得是,殿下养在娘娘膝下,叫了臣十年舅舅,臣就舔着脸充一回长辈。这事由臣出面,殿下准备准备,明日就下聘,尽早将婚事定下来,等殿下去了南越,府上臣替您看着”
刘子岳意外地看着他,为了要钱,舒家人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好啊,不过嘛,”刘子岳刻意停顿了一下,“聘礼这事也劳烦征远侯了,回头父皇和礼部那边应该会补上的。”
礼部那边准备的东西都有单子,他能贪墨吗
舒耀见兜了一圈都被刘子岳糊弄过去了,干脆直白地说“殿下,听闻陛下昨日赐了您五万两银子,这笔钱拿来做聘礼就是。毕竟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京城可不好说,雅琴是我们舒家娇养大的女儿,跟着你去那等地方受苦,你可不能亏了她”
刘子岳指了指门口“不可能,那笔银子是父皇给我建府的。门口在那边,爱嫁不嫁”
舒雅琴的哭声更可怜了,一双灵动的泪目无助地看着刘子岳“殿下,伯父也是不放心民女远嫁才提出这等要求,殿下莫生伯父的气,都是民女的错,殿下要怪便怪民女吧。”
刘子岳一直不想将矛头对准舒雅琴,因为她也身不由己。但她自己非要凑上来,就别怪刘子岳不客气了“五万两,你配吗”
轻蔑的眼神,奚落的语气,舒雅琴这样的闺中女子怎么受得了。她捂住嘴哭声更大,一副快哭晕厥过去的样子。
舒耀也感觉受到了羞辱,拉下脸,不悦地说“平王殿下,雅琴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这么说她合适吗”
刘子岳讥诮地反问“那征远侯跑过来用婚姻这个幌子问我要御赐的银子又合适吗别说她了,就是征远侯你的嫡长女,也不值五万两银子”
被这样侮辱,舒耀就是泥人也忍不了。他蹭地站了起来,怒道“平王,莫非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好,好,我们征远侯府高攀不上殿下。”
说完拽着舒雅琴的袖子就走“木头一样,还留在这里被人欺辱吗”
伯侄俩气冲冲地走了,陶余想追出去说两句圆场的话,但见刘子岳一脸不屑,又顿住了脚步,只是不大赞同地说“殿下,这事若传进宫里”
“怕什么父皇前一天才赐了我银子,舒家今天就瞄上了,这事就是闹到御前我也不理亏。”刘子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陶余说,“将当时定亲的信物拿出来,找两个彪形大汉,两个嘴巴会说的婆子,将这东西还回征远侯府”
陶余吃了一惊“殿下,您这是要解除婚约征远侯恐怕不会答应。”
陶余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基本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别看征远侯说得厉害,但真退婚,铁定一万个不愿意。
刘子岳轻轻一笑“我知道,但今日大家都看到征远侯怒气冲冲地从我府中出去了,咱们就将这事给做实了。就说征远侯心疼女儿,不满意平王要发配到南越,因此提出解除婚姻。他若是识趣见好就收,还落个疼女儿的好名声,也是他舒家主动要解除婚约的,不然便将今日之事传出去,让世人看看他舒家是如何算计陛下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