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习惯了在勤政殿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的日子。
她甚至在勤政殿和他的寝宫,都有了自己的专属榻。
帝王就忍不住在心中想,这个人真奇怪,审时度势是一把好手,圆滑又不择手段,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她讨人厌呢
他偶尔看见她在阳光下长长的睫毛
青年想还怪可爱的。
她就叹气“陛下,臣搬家了,府门前的牌匾却总是写不好,唉,您看”
青年“”
好了,又来利用他了。
帝王“得得得,老子给你写”
06
谁知道她还没搬进新宅子,就病了。
其实她这些年操劳过度,沉疴积累,身体就不怎么好了。
这一告假就是四五天,等到她撑着病体回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
青年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久咳不好,断断续续咳了好几天,显然是没有好全。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把手头上的事给放下。
毕竟,她如今才刚刚回到内阁,告病太久,难免大权旁落。
青年终于生气了,在这天批完了奏折后把她给叫了过来,把她骂了一顿。
他骂完就后悔了,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谁知道一低头
发现她在走神。
帝王“”
他刚刚要恼,她就往前一栽,他下意识扶住了她,一摸额头,才发现她的脸热得能煎鸡蛋了。
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床边坐着一只黑着脸的青年。
他的脸色从未那么难看过。
她病得很重,又不肯休息,于是病上加病,太医说,再这样下去,身体会被她熬干的。
他冷冷地问她“你就这么贪恋权势,连一天都放不下么”
她沉默了,第一次没有反驳。
她躺了回去,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竟然不理他了。
帝王差点被气笑了,问她在做什么。
她安静了许久“这是龙床,臣贪恋权势,想多睡一会儿。”
青年“”
他不想和病人生气,就拍拍她,让她起来喝药。
她看了看碗,扭头“臣贪恋权势,碗不是明黄色的,不喝。”
青年“”
晚上吃晚饭,她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他问“朕不是已经给你换了明黄色的碗么”
她说“看见陛下,就想起陛下说臣贪恋权势,心情不好,吃不下。”
青年“”
她为什么这么嚣张
07
这天夜里,看看她没动两口的饭,没喝两口的药,还一副要病死算了的样子,青年面无表情地想了想算了,老子还是和她服软吧。
毕竟听说文臣骨头都很硬,要是和他吵个架把她给饿死了,他岂不是成了千古昏君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青年“是朕的不是。”
被子里的人浅浅地嗯了一声。
他说“朕错了。”
她仍然没有反应。
他开始反省
“朕不该说你贪恋权势。”
是了,对皇帝都这么嚣张的人,怎么可能贪恋权势
他剖析了半天后,她才终于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她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的确贪恋权势,你没说错,我放权一天,都不能安睡。”
她递给了他一本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