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琦跪在那低着头,语气有了几分起伏,“昕文是被奴婢威胁的,所以她才会出来冤枉兰贵妃与旁人有染,但是主子只是将此事告知陈妃娘娘,谁料陈妃娘娘做事不谨慎,竟然未打听清楚兰贵妃与母亲的关系,而后主子担心陈妃娘娘会供出主子,所以才趁机买通令仪宫的人放火杀人灭口。”
“陈妃娘娘父亲因包庇外室子而惹上官司,此刻早已自顾不暇,所以纵然陈妃娘娘殁了,皇上也不会彻查到底,更何况陈妃冤枉兰贵妃,皇上肯定对她有所厌弃,果不其然,陈妃娘娘死了后也无人继续彻查。”
一句句话时刻敲击在众人心头,不由自主都倒吸了口凉气,从未想过竟然有人能心机深沉到这个地步,竟然连陈妃娘娘也只是贵妃娘娘的棋子。
思及此处,她们不由往上面看了眼,贵妃娘娘真是把皇上心思摸的透透的,陈妃殁了,令仪宫那么大的火,皇上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反而去了颐华宫。
“那兰贵妃早产一事又是怎么回事”文妃迫不及待的问道。
蓝琦红着眼如实道“栀柳是主子的人,按照主子的吩咐教唆大公主致使兰贵妃早产,而后她又自己溺毙在池中,药童也是故意换了药,那个时候只要兰贵妃喝了那药,势必会当场身亡,绝对药石无医,可是主子没有想到兰贵妃并没有喝那药,而且这个时候皇上又回来了”
“所以最后的稳婆没能敢在皇上面前动手脚。”
纵然早有预料,可此刻听到这话,文妃亦是满脸愤慨的上前跪下,双目含泪,“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才只有两岁,那毒妇好狠的心,竟然要让琦珠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臣妾到底哪里得罪了她,竟让她下这样的狠手”
听着蓝琦的供述,其他人都是心中胆寒,如此环环相扣的杀机也就只有兰贵妃撑了下来,换作旁人那还不是早就魂归九天,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臣妾也不知如何得罪了贵妃娘娘,让其如此憎恨,层层相扣步步杀机,倘若那日不是皇上及时赶回,可能皇上连臣妾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沈榆神情复杂。
皇后看了眼旁边的人,可男人只是半阖着眼,一手搭在青花瓷盏上,五指稍稍收拢。
“主子这样做并非因为嫉恨,只是因为她太爱皇上了,若不是因为当年先帝突然赐婚,那太子妃之位就应该是主子的,可如今不仅只能屈居人下,还要看着皇上宠爱一个又一个人,主子心里如何能好过。”
蓝琦跪着上前,激动的辩解起来,“主子纵然有千万般不对,可是对皇上的心是绝对真的,只因太后娘娘当年许诺要让主子做太子妃,主子便自幼刻苦念书练习琴棋书画,只因为了能够配得上皇上,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未能规劝主子的错,奴婢死不足惜,还请皇上顾念旧情宽恕主子一回。”
说罢,她一个又一个的用力的磕着头,片刻间,额前已经满是鲜红。
看着这一幕,其他人都是眼神怪异,这蓝琦也是奇怪,既然检举了旧主,如今又要替旧主说话,早知如此又为何做出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要是她咬死不说,没证没据的贵妃还不一定会伏法。
皇后眼神微动,不由的低下了头,亦没想到自己原是占了旁人的位置,难怪贵妃怨气如此大,所以大婚当日那两个嚼舌根的奴婢也是对方派来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与皇上心生隔阂,倒是如对方所愿,她与皇上再也无话可说。
或许这样也好,表面相敬如宾总比同床异梦强,她也不需要再惺惺作态。
“宽恕她做的哪一桩事不是罪恶滔天那些因其死去的人何辜,臣妾的琦珠何辜要被她如此利用”文妃咬牙切齿的道。
沈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上首的人,霍荀忽然抬眼,目光冷冽的望着底下人,“助纣为虐的奴才,杖杀,贤贵妃降为才人,幽禁永和宫,永世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