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倒了杯茶,看着晃晃悠悠的茶汤,眼帘微抬,“那只能说亲缘已尽,该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我亦不想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昕文走上前,左顾右盼一眼,神色认真,“如今德妃已然是强弩之弓,您不如再加火,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如此心疼主子,必定不会放过德妃。”
四目相对,沈榆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未必会因为我的事而迁怒德妃。”
“那也只是暂时,如今周尚书一家已然自身难保,皇上说不定已经厌弃德妃娘娘,您这时再加把火,只会让她难以翻身。”昕文目光灼灼。
轻轻的抿了口茶,沈榆靠坐在那随手拿过一本书,“那也是,等见到皇上,我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闻言,昕文也眉间舒展,面露关切,“您如此为她卖命,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您当人看,这一次,您定要抓住机会让她永不翻身”
沈榆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翻着书,等到昕文出去时,才往窗外看了一眼,几个宫人正在当值,如霍荀所言,这长青阁似乎是小了点。
人多了自然地方就小了,那能怎么办,只能换个大点的地方。
晚风徐徐,弦月高挂,洒满一地星辉,清凉的夜风令人倦意袭来,沈榆一觉睡到次日卯时,特意让底下人上了早膳。
梳好发髻,她扑了些脂粉,让脸色看起来更为憔悴,52gg,d毕竟目睹母亲断臂,常人必定是寝食难安惶恐惊惧,这不就是德妃想看到的。
扫过腕间的翡翠玉镯,她忽然摘下换上太后赏的羊脂白玉手镯。
“这镯子果真衬主子。”听竹感叹道。
沈榆没有说话,不急不缓戴上点翠护甲,继而出去用早膳。
只喝了碗粥与一块糕点,她就动身前去给德妃请安,许是又没有歇息好,德妃面容憔悴了不少,所以扑了许多脂粉,但依稀可见疲惫之态。
坐在前去长春宫的轿撵上,瞥见女子憔悴的面色,德妃面色冷然,倘若对方聪明还好,若是不知好歹,那就莫怪自己送这一家子去见阎王。
花榕却瞟见女子腕间的羊脂白玉手镯,记忆中这兰婕妤一直戴的都是主子赏赐的翡翠玉镯,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娘娘不是说腹疼,奴婢见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先回宫请个太医看看,想必皇后娘娘会体谅的。”
德妃懒懒的抬眼,“本宫又不是那些娇柔做作的病秧子,自然不能怠慢给娘娘请安。”
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外人越想看她的笑话,她就越要让那些人看看这宫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沈榆依旧低眉敛目跟在一侧,等到长春宫时,众多视线立马投了过来,大多都是偷望着德妃,似乎也都知道前朝发生的那些事。
“妹妹今日脸色怎么这般憔悴,这天也不冷呀,莫不是着凉了,那定要好好顾着身子,不然皇上可就要心疼了。”赵淑容满脸关切的道。
沈榆低下头,“谢赵姐姐关心,嫔妾只是起了梦魇,未曾歇息好。”
“这宫女出身不都是身强体壮,怎么兰婕妤反倒走起了绪妃的老路子,不过这条路可不好走,别走着走着就没了。”全婕妤轻嗤一声。
旁人都低笑一声,奴才就是奴才,也只会干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来勾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