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摇摇头。
她知道自己没发烧,当然不用特意量体温。
岑理突然用手撑着一边的桌角,弯下腰,朝她倾过来。
她坐着,他站着,原本她就要仰头看他,现在男人一弯腰,两人平视,视线交汇,池柚瞪大眼,背脊僵住,有些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五官冲击。
岑理礼貌问她“方便摸一下你额头吗”
“啊”即使知道自己没发烧,但池柚还是私心地点头了,“哦,可以。”
接着一只宽厚修长,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好像就连他的手,都带着一股清冷好闻的气味。
池柚抿唇,明明没发烧,脸颊的温度却悄悄升高。
“没发烧。”
岑理收回手,嗓音又轻了几分,是跟身体虚弱的病人说话的低沉语气。
“但下午还是请个病假吧,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
池柚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
岑理“不麻烦。”
她愣了下,不敢深究他话中的含义,讷讷道“那你要请事假啊,事假扣工资的。”
虽然你是未来的岑总。
面对她的担忧,岑理只是唇角轻牵,淡声道“如果追女孩子连这点工资都舍不得出,那未免也太吝啬了。”
又是一记猝不及防,让她的体温不降反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说话,岑理极有分寸地问“你是怕麻烦我,还是不想我送你去,如果是后者,我就不送了。”
池柚含糊地说“不是不想。”
“那我先回办公室请假,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要走。
池柚苦恼地闭了闭眼,心里咆哮。
男神,你真的别玩我了。
你的杀伤力真的让我招架不住。
“岑理。”她突然叫住他。
岑理回过身看她。
池柚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的生病了导致脑子不太清醒,还是他站在她面前,让她变得不清醒。
她想起孟璇的话。
当是一场梦,反正她不吃亏。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眼前的男人是她学生时代够不到只能仰望的月亮,是她一整个年少时期最叫她惊艳的白月光,无论是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都没关系,无论他的告白是大冒险也好,是一种玩笑也罢。
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人,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所谓的你推我往、你追我逃、欲擒故纵的拉扯当中,只为了享受他所谓的“追求”。
她不要看不清的暧昧,不要道不明的关系。
在他不知道的年岁里,她就喜欢他了,她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机会就在眼前,对他,她真的有太多青春的遗憾。
遗憾明明喜欢了他三年,最后却还是变成了陌生人。
遗憾自己从未得到过他。
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的好事,她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说她趁火打劫也好,冲动鲁莽也罢,反正她要任性一把。
她要亵渎月亮。
等她辞职,他的大冒险怎么也该玩腻了,而她则弥补完遗憾,各自桥归桥,路归路。
胸口紧张地起起伏伏,她深吸口气,说出了自己这辈子在感情这方面,最大胆、也最任性的话。
“我们直接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