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菲有点小雀跃,又有点小惊喜,手指敲打屏幕,回复道没有。怎么啦
郑西野开窗。
看着对话框里的新回复,许芳菲不由心生困惑。来不及多问,她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踩着拖鞋便跑到了窗边。
打开窗户,探头往下瞧。
一层之隔,郑西野整个人懒洋洋侧坐在与她房间门下一层相邻的窗台上,拿着罐可乐,左边那条长腿随意屈起,另一条则朝外荡着,也正微仰脖颈看她。
眸光清浅,格外的黑而亮。
许芳菲眨眨眼,好奇得很“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轻轻耳语的音量也被烘托得清晰无比。
郑西野说“睡不着,忽然就想看看你。”
闻言,许芳菲脸蛋升温,骤然间门便烧得灼烫,只当他又拿她寻开心,对此不予理睬。静默几秒后,她想起什么,又说“今天那对被抢劫的母女,你还记得吗”
郑西野“嗯。”
“她们就住一楼。”许芳菲感慨,“多神奇的缘分呐。”
郑西野喝了一口汽水,随口答她“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是挺巧。”
许芳菲转眸,望向这片潦倒困窘的老院“整个凌城,这里是租金最便宜的地方,看她们条件不宽裕,搬来这里也不稀奇。”
郑西野冷淡地说“吸毒的人,哪个不是家徒四壁。”
听了这话,许芳菲瞬间门愕然“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吸毒”
郑西野“对。”
“你怎么知道”
“消瘦,萎靡,精神恍惚,瞳孔微扩,左手手臂上还有针眼。”郑西野面无表情,没有过多的怜悯和同情味,“看第一眼我就知道,应该吸挺长日子了。”
说的人言辞麻木,仿佛司空见惯,听的人却遍体生凉。
吸食毒品的人,许芳菲以前也听大人说过不少,但当这类人群如此鲜活地出现在眼前,她仍大为惊骇。更何况,那个年轻女人还是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儿。
许芳菲心情重几分,食指抠了下木头窗框,恍然“难怪今天她们在警察来之前就偷偷走了。”
半晌,郑西野转换话题,跟她说起别的。
他朝她抬抬下巴“还是没想好报哪个学校”
“嗯。”小姑娘上半身轻轻伏在窗台上,单手托腮,眺望天际,小小的脸蛋堆起苦恼,“我同学给我推荐了南大,我还没有详细了解。”
郑西野“南大的临床医学和法学都挺不错。”
许芳菲诧异“你还知道这些呀”有时真觉得,这人哪里像个古惑仔混子,分明见识渊博,出口成章,满肚子都是墨水。
郑西野答“都是听人说的。”
“哦。”她点点头。
“想没想过当个老师律师或者医务工作者。”
“都没想过。不过也都可以考虑看看。”
你一句我一句,在这个许芳菲生命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他们漫无目的地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