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别打小人小人不明白都督的意思啊”
梁阑玉冷冷道“那就打到你明白为止。”
她不叫停,甲士就继续挥鞭,吕沉鬼哭狼嚎,甲士索性用布团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直到吕沉呜呜嗯嗯拼命点头,甲士们终于停手。
“是是小人参与了,参与了”
边上的宋愈都看呆了。梁阑玉虽也曾板起脸斥责过他,但大多时候对他们这些手下还是和善宽容的,没想到她审起犯人来如此雷厉风行,如此霸道。
“哪几家豪族侵占了军田,各侵占了多少亩土地,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你如实招来。”
吕沉虽然知道自己今天要倒大霉了,但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都督您是军事主官,并不管刑狱之事。为何您要动用私刑拷打小人呢即便小人胡言乱语说了什么,也做不得数啊”
梁阑玉忍不住“哈”了一声。到目前为止,她只遇到过两个跟她谈律法的人。第一个是在草市里想杀人的张康,另一个就是吕沉。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做不做得数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梁阑玉走上前,一个大耳刮狠狠甩在吕沉脸上,打得吕沉瞬间眼冒金星。
“我再说一遍。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倘若你配合,我可以考虑不牵连你的家人。倘若你让我不痛快,我就先砍你的手,再砍你的脚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梁阑玉也掌握了审讯的技巧。打从一开始就别让犯人有幻想的余地,当她是个心软好说话的,还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呢这年头的人没什么当烈士的意志,基本上只要打狠了,该招的就都招了。
果不其然,又几鞭下去,吕沉便扛不住了。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哪怕是杀头的罪,给个痛快也罢了,好过一直受折磨。何况他也真怕梁阑玉要砍他的手脚,那可比死更可怕
“我招,我什么都招”
吕沉愿意开口后,梁阑玉就搬了张马扎在边上坐下了。她早就拟好了审讯的提纲,交给宋愈,让他来审。一来给自己省点力气,二来也想趁机瞧瞧宋愈的表现。
宋愈先把提纲看了一遍,牢记于心,然后就把提纲收起来了。
“你们当初是如何偷梁换柱,把朝廷拨的军田做成那些豪族私产的”
“公子,我们也是被逼的呀他们那些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权贵同族,在本地又有一定的势力。他们逼着我们干,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就是想活命罢了”
“胡说”宋愈大怒,白皙的脸都泛红了,“你明明就是贪图私利,收受贿赂你原本家境贫寒,这件事后不久,你便有钱经商,还娶了富家女子为妻,你说你是被逼的”
“这、这也是他们硬塞给小人封口的,所有官员都收了啊”
“所以你们就上下沆瀣一气,五万亩良田被占了将近一半,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向朝廷揭发此事”
“向朝廷揭发有什么用呢他们背后各个都有大靠山,朝廷要治也是治我们这些小人啊”
宋愈审的时候,梁阑玉并不插话。她只是偶尔在觉得吕沉故意拖延兜圈的时候给持鞭的甲士递个眼神,让他们该动手时别客气。
“张、梁、崔三家到底各占了几亩地在什么位置”
“这小人也只能记得个大概了,过去几年了,具体的记不清了。”
“被你们篡改前户籍和土地的档案呢还有存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