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市仁心医院。
“是是,王铁军是我父亲。”办公桌对面,名叫王谭的青年医生面对一帮异能者,明显十分紧张“但我父亲十五年前已经过世了,他的事我真不清楚,他当年承包那个泉山县卫生院赔得我妈差点跟他闹离婚”
普通人见到监察处基本只有一个反应,绕道走。异能者已经很可怕了,监管异能者的异能者更可怕,尤其申海市监察处那一身显眼的白制服,走在马路上那真是自带三米清空效果,陈淼买奶茶要是忘了换制服的话能在顷刻间门清空100米的长队。
“别紧张,别紧张。”白晟一脸亲切坐在王谭对面,把档案照片顺着桌面推上前“这个叫乔建青的人是你们家朋友吗”
沈酌现在最不擅长打交道的就是普通人,按陈淼的话说就是他学长在普通人面前会有一种奇异的脆弱感,因为不能把对方拖去坐电椅。于是白晟自告奋勇承担了问询职责,身后是四名监察员面色冷漠笔直站立,沈酌独自坐在办公室角落里垂目翻看资料,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书记员。
王谭更紧张了,望着八颗牙齿尖锐雪亮的白晟,心想传说中的申海市监察官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那恐怖的气势真是压得人瑟瑟发抖。那四个穿制服的异能者也好可怕,妈呀他们兜里鼓鼓囊囊的是枪吗,不对他们根本不需要枪这种玩意就能随手把我撕成两半吧
“乔、乔叔叔吗,知、知道。”害怕之下王谭脑子转得格外快,回忆得也格外清楚“乔叔叔是我爸的发小,小时候每年来我们家拜年,给我带他们单位发的巧克力”
白晟回头问沈酌“巧克力”
“研究院的配给物资。”沈酌把档案翻过一页,“高能量蛋白巧克力棒。”
王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书记员小哥哥太好看了声音也好温柔他叫什么名字一个人类怎么会好端端考进监察处那种地方
白晟“喔”地点点头,和蔼转向王谭“泉山县卫生院里有个叫荣亓的狗日玩意,是你乔叔叔送去的吗”
提起荣亓这个名字,王谭瞬间门打了个磕绊,肉眼可见惊慌起来“啊,你们是来了解卫生院那场大火的吗那电路老化的责任真不关我爸的事,我们家老早就不搞承包了,我爸去世以后”
“没事,不慌。”白晟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只想了解那个叫荣亓的狗日玩意,你父亲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我们不找死人的麻烦。”
王谭这才松了口气“好的好的,那个叫荣亓的狗日玩那个叫荣亓的人是乔叔叔生前托付给我爸的,具体哪一年我真忘了,反正打我记事起他就在卫生院里,说是什么脑死亡还是昏睡症我爸说乔叔叔一辈子无儿无女很可怜,不能断了他唯一的后,所以退出承包以后还每年给卫生院交点儿钱,一直维持着那个荣亓的生命体征”
“等等,”白晟敏感地打断,“唯一的后”
王谭点点头。
“乔建青不是无儿无女吗”
“是啊,”王谭诚实道,“荣亓是他的私生子啊。”
白晟一口水“噗”
根据王谭的叙述,大致可以理出二十三年前乔建青托孤的经过。
出乎意料的是乔主任并不是一个人去见发小的,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应该是容器培养项目组的研究员,毕竟乔建青很难仅凭一人之力从实验室里偷走容器,势必有同一项目组的其他人给他打掩护,在自毁程序启动时用其他的生物材料进行狸猫换太子。
“这个孩子是我一生最完美的作品,但家里人不想让它醒来,觉得它不吉利,想把它毁灭掉我不能眼睁睁坐视它死,因为我只有它了等过一段时间门单位的事处理完了我再回来接它”
严格来说乔主任也没撒谎,但在他忠实的朋友王铁军耳朵里听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王铁军回去后是这么跟家里人陈述的
“老乔真可怜,跟人乱搞生了个痴呆儿,家人嫌名声不好听要把孩子弄死,老乔托付给我管两天。”
沈酌“”
白晟“”
所有监察员“”
“后来乔叔叔就过世了,我爸也没办法,只能把他私生子放在卫生院里,还好也不花什么钱,靠输营养液就能维持生命体征。”王谭诚实地两手一摊,说“我们总不好把一个有心跳有呼吸的大活人给安乐了对吧,那毕竟是犯罪的啊”
众人的脸色都很复杂,心说你们这帮人还不如去犯罪呢
“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当心狠手辣,怎么连犯罪都不敢呢”白晟痛心疾首地教育道。
王谭“”
王谭恐惧地望着这帮异能者,心说我不会真闯了祸吧,难道不该收留那个植物人非法行医容留遗弃三年前那场大火是不是干系重大这些人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抓回监察处去秘密审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