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忠又抢先道:“那咱们就对城内大小寺院、道观,进行全面排查,尤其是午门、东华门左近的寺院、道观!”
“理当如此。”
李芳点了点头,又环视众人道:“诸位还有什么高见,不妨都一并说出来。”
“不敢称什么高见。”
张四维在座位上拱了拱手,正色道:“排查有没有渡劫成功之人,自然是重中之重——但那些渡劫失败的僧道,也一样要仔细追查根底,看他们平日有何异兆或者共通之处,如此也好尽快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渡劫究竟缘何而起。”
等他说完,周怀恩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张主事这话在理,那些遗蜕也不能等闲视之,我建议连夜转移到赵文华旧宅去,在进行严密监视的同时,也要尽量弄清楚这些东西的弊益。”
见两人接连发言,大有彼此呼应的架势,戴志忠忙又抢着发言道:“这些东西放在市井间,怕不是长久之计,日后另觅一个稳妥的存放处才是正理。”
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很快把方方面面需要顾及到的事情,都罗列了个七七八八,同时也都大致提出了相应的对策。
连那不知名的经历,以及王守业久闻大名,却头一回得见的张世邦,也见缝插针的补了些细节。
目前看来,抛开那宿醉未醒的白常启不提,这山海监的诸位文武官员,能力至少都在及格线以上。
而那李芳虽是个宦官,做派倒更近似文臣那一套,说话也从不用‘咱家’什么的,一概都是用‘我’或者‘芳’。
至于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儿,一时怕还难以定论。
眼见讨论的差不多了,李芳的目光再次落到王守业身上,开口问道:“还有谁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这‘还有谁’,明显指的就是自己嘛!
王守业心下腹诽着,只得再次起身道:“卑职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也不知……”
李芳摆了摆手:“把大家召集起来,本就是集思广益、拾遗补漏,王守备但讲无妨。”
王守业这才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僧道渡劫,见证者何止成千上万,封锁消息怕是绝无可能了,为免得民间以讹传讹,甚至被有心人所利用诱导,咱们是不是该设法引导一下舆论风向?”
“引导舆论风向?”
李芳闻言眉头微蹙,倒是张四维和经历似有所悟。
这就瞧出真正的文人,和亲近文人的阉宦,两者之间的明显区别了。
操控舆论的做法古已有之,尤其是操控士林舆论,更是时下许多文坛领袖赖以存身的法宝。
所以听王守业提出要控制舆论风向,张四维等人便顿有所悟。
而李芳虽然摆出一副文人做派,但毕竟是久在宫中厮混,对士林清流什么的如雾里看花,难免就存了些不切实际的臆想。
因此听说要引导舆论,下意识就生出了抗拒排斥之意,却不知这早就是文臣们惯用的法宝。
王守业察觉到李芳的排斥与抗拒,当下就犹豫要不要往回找补找补,好借机岔开话题。
却忽听李芳追问道:“不知依王守备的意思,朝廷又该如何引导这舆论风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