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话,窗外冷风袭来,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浮南将自己的厚袍子拢好,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窗户被寒风吹开了。
她起身去关窗,顺带望向窗外远处的树林,那些黑沉沉的树枝上都落了洁白的雪霜,是雪凇,在魔域里这般沉黑的环境里,这一点霜雪显得格外纯洁美好。
浮南瞬间有了主意,她扭过头,欣喜地对那男子说道“我想出名字了。”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名字无所谓,只是代号而已,叫阿猫阿狗都行。
“叫阿凇怎么样,窗外的雪凇很好看。”浮南说。
比阿猫阿狗好点。
他点了点头。
浮南将窗子合上,发出“吱呀”一声,屋内炉火暖融融燃烧着,这方小小的空间温暖热烈。
她唤他“阿凇。”
他继续点头。
“就这么定了。”浮南一拍自己的掌心。
她回到自己的桌边,继续看话本,魔域底层没太多娱乐方式,看书是她唯一消遣的途径。
看了许久之后,浮南猛地从书里抬起头来。
“对了,我叫浮南,浮是漂浮的浮,南是南方的南。”浮南说。
阿凇的眼睫抬了抬,他表示知道了。
“你是什么呢”浮南问他,“我是妖。”
妖,在魔域里很少见,但阿凇的回答更令浮南惊讶。
他用手语回答“我是人。”
人类在魔域里,比妖更罕见,魔族对人类最是痛恨。
如果是人的话,他如此惨状似乎也可以理解了,浮南眨了眨眼,她信了。
这是阿凇对浮南说的第一句谎话,浮南也就傻傻信了许多年。
浮南将桌旁的凳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对付着睡了一晚。
次日,她动手将这间小屋子隔开,又布置了一个新房间。
浮南扶着阿凇,将他安置在新房间里。
她交代阿凇好好养伤,便走出门去,继续到河滩上捡东西。
浮南每月才去一次黑市卖东西,她捡到阿凇的时候也带了那条值钱的血晶腰带回来,她没急着卖。
雪天,怨川也结了薄冰,浮南没有什么收获,阿凇的恢复速度倒是很快,几日后便能下地行走了。
他左腿的伤格外严重,即便能行走,但也跛着足,一瘸一拐。
浮南给他仔细看过了,这才发现他左腿在很早之前就被折断过,这是新伤扯着旧伤,迟迟未好。
她一边苦恼着该如何治好他的腿,一边又在河滩上捡了个新的活物回来。
浮南是披着黄昏的霞光回来的,阿凇靠在火炉旁的榻上,正在调息吸收灵气调养着自己这残破的身体。
他抬眸,见浮南回来,沉黑的眸染上明亮的霞光。
下一瞬,这点绚烂霞光沉下去。
浮南怀里蜷缩着许多纠缠的坚硬骨刺,仔细看去,这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骨蛛,她是真的不挑,这样的恶兽也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