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琴蛙发现被戏弄,顿时更生气了,抽走爪爪,愤怒地摔上门。
砰
游戏界面上画出了摔门的效果。
而那微妙的触觉,也飞快地从他手上褪去。
北条夏树还在惊讶。
之前的“触电”,原来,真的不是幻想或错觉。
他能通过这个游戏触碰到琴蛙或者黑泽阵
哪怕只是以手机屏幕为媒介。
这个想法出现时,带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指向北条夏树早就产生过、但从未被证实的猜测
也许
也许有个切实存在的低维人类世界,以模拟经营小游戏的形式,存在于他的手机中,任他操控。
每个沉迷虚拟作品的人,都曾经产生过类似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乃至认真设想后续如果穿越到一次元世界中该如何求生,北条夏树也不例外。因此,他在刚进入全息世界时,对于动物们拥有人身这一设定接受良好。
北条夏树思索片刻,琢磨出不对劲来了,下楼。
地下室是他的独立工作室,除了占地颇广的主机箱与几面大屏,工作间内撒乱着电线裸露在外的元器件与半成品。他先前有调查过这家总部位于京都的游戏公司,甚至托私人侦探假扮风投去实地访问了,反馈一切正常,找不出异处。
北条夏树开始翻找游戏舱到货那天的客厅监控,迅速翻看了一遍。
和太宰插科打诨,把太宰赶走。
进全息舱,关闭全息舱。
太宰从后院翻墙回来,打开全息舱看了一眼,又关上。
他摁下暂停。
不对劲。
太宰治在“打开全息舱关上”时的反应,显然是看到全息舱内没有东西,所以兴致缺缺地关掉。
“不然他怎么可能不烦我”北条夏树想。
于是他立刻弹电话给太宰。
这人懒得很,打了两三次,才接通。
对方语气懒洋洋的“喂我要睡午觉了,没事赶紧挂”
“喂,太宰。”北条夏树问,“我给你发消息说被关在游戏里那天,你回来看了一眼我的游戏舱,里面空的,是不是”
太宰治“啊,是吧。”
回答得很不走心。
但问题的重点,不在于这里。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为什么不问我进舱的时间”夏树说,“你碰过那台游戏舱的开关键,你就没有怀疑过人间失格使附着它上面的异能力失效,致使我被关在游戏舱里呢”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答“夏树君,那是因为我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啊,哪怕有人间失格的作用,你也很快就出来了吧。现在是来秋后算账了吗”
北条夏树骂骂咧咧反驳“废话我能不知道你没良心吗但你问都不问一句、完全不关心什么情况,你不觉得自己被降智了吗”
面对这种先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换做平时,太宰治必然会简单问上几句,了解个大致,再回复一句气死人的“那你争取早日出来,我先去和可爱的小姐约会自杀吃饭加油哦”实际上,这人早在短暂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和决定,假使事情脱轨,他会及时出手,不让它滑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太宰治思索了几秒钟“你这么说,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这么简单的状况,居然苛求我为你鞍前马后吗北条干部是不是太废柴了一点”
而北条夏树并未理会他的嘲讽,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掌,修长指间萦绕着萤火虫般飞舞的金光,掀起风浪,将他的黑发抚动,衬衫下摆也随之荡起波浪般的弧度。
点点光源汇聚成细流,金线逐渐织出正正方方的轮廓,由光转为实体。
不多时,一本旧书落在他的掌心。
记载着平行世界过去与未来的,横滨之书。
北条夏树深吸一口气,翻开扉页。
“你的认知被影响了。我也是。”他一边翻,一边对太宰说,“你在该怀疑的时候没有产生疑虑,该质问的时候保持沉默,我也一样。在我身上更加明显,明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这类影响是规则层面的,所以在别人指出之前,你不会刻意去思索哪里不对劲。当然,这是我初步的推测。”
“我被困在游戏里出不来,但事后检查,没有任何异能力或者咒力波动,这当然不排除它作用后自动消失的可能性,但还有更多微小的证据,之前都被我以错觉、意外含糊带过先直接告诉你结论吧,我们生存的世界正在以一种游戏化的方式,联通某个低维的异世界。游戏舱实际上是时空穿梭的跃迁点。”
太宰治没说话。
北条夏树找到了属于当前平行世界的书页,翻到3年前的9月,一目十行地往下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