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厚司自我介绍完之后,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
此时,这三个人脑海中想的事情都差不多憋笑好难为什么这个青蛙头会是boss憋笑好难boss戴青蛙头到底有什么深意憋笑好难他不想让他们看见他的脸憋笑好难这个神经病头套居然还自带变声功能
“我是宫野艾莲娜。”艾莲娜忐忑地打破了沉默,眼神怯怯的,“您好。”
“找个位置坐吧。”boss将红酒杯放到会议桌上,十分闲散地往后一靠,“别太紧张,今天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顺带聊两句。”
艾莲娜挨着丈夫坐下了,她又迅速瞥了一眼青蛙头套,为防止自己失态,她不再敢再直视boss。
朗姆作为组织二把手,风风雨雨几十年扛下来,心理素质无比强大,意志力强到仿佛戒过毒,遇到再好笑的事情,他都不会笑。
看到boss头上的青蛙头套,与跟摊焦了的蛋饼一样渗人的黑眼珠甚至有高光,烤肠般的嘴唇子,很难有人不觉得boss是神经病。可是他仔细一想,以boss的城府,估计是故意打扮成这个可笑样子,好让他们放低戒心。
总不可能是因为boss喜欢青蛙,才戴丑蛙头套、并且把组织取名为青蛙组织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朗姆正对悲伤蛙头套那随意而浮夸的五官只有眼睛和嘴巴,所以其实是两官,他与缝在头套上的水汪汪大眼珠子对视,摆正态度,率先开口做了个近期汇报“第二研究所近期的重点项目依然是银色子弹、k68系列经费方面您给了相当充沛的预算,我已经让手下”
十多分钟后,朗姆讲完了。
宫野厚司知道妻子不擅长言辞,主动接上话茬“我和艾莲娜负责银色子弹,我们”
两人汇报的期间,boss靠着椅背,优雅的悲伤蛙头套遮住他的面容,叫人无法从神态中判断他的想法。
而艾莲娜悄悄盯着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作为一个典型t、内向的研究员,艾莲娜不太喜欢和生人说话,但十分心细,擅长观察。
艾莲娜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她想,boss大概不太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他甚至没那么关心银色子弹的进度。
boss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不加掩饰的恣意散漫。
如果现在有港口黑手党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此刻“boss”的姿态,完全就是北条夏树听手下汇报时那漫不经心的状态,除此之外,连体型都那么相似,甚至手背上隐隐的青筋走向都一模一样前提是无视他那过于醒目的绿色头套。
总之,他听得散漫,然后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
宫野厚司与艾莲娜交换了个眼神。
“银色子弹,乌丸先生毕生的愿望,我一直有在关注。”
boss从口袋里拿出两支封好的试剂,放到桌上,指尖轻轻一推,试剂管朝着他们滚过来。
透明管内的金色液体缓缓流淌,有着水银一般的质感。
“喝掉它,朗姆。”他用那经过处理的声音,气定神闲地说,“乌丸先生的二代银色子弹,我稍微改进了一下。”
朗姆拿起滚到眼前的试管,神色凝重,拔开试管塞的动作放慢了好几秒。
他显然是不想喝的,甚至想把这玩意泼那欠扁青蛙头的皮套上。
刚才,朗姆努力做了心理建设,不停地在boss什么都知道,深不可测,目光长远和他到底为什么要戴这么脑瘫的头套之间摇摆,甚至有几秒钟考虑过篡位,想法还没成型,被boss三两句句话打断了思路。
乌丸先生与二代银色子弹,令他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最后,朗姆闭上眼,以一种壮蛙断腕的决绝,一口闷了下去。
不明液体带来的药物反应发作很快,没过几分钟,朗姆呼吸困难,浑身上下像在被一群泰国大象碾压,大象脚掌踩断他的骨头,骨头又自己挣扎着接上由于这种极致的疼痛,他甚至无法支撑自己坐着的姿态,虚弱地坐到地上。
宫野厚司和艾莲娜惊呆了,似乎想伸手救助,然而看了眼仍一脸淡定态度的悲伤蛙头套boss,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两只呆呆的、待宰的牛蛙。
三分钟后,朗姆终于摆脱了痛苦,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摊开手,看了又看,而一旁的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朗姆的光脑壳上仿佛撒了有机肥料,荒芜的头顶顿时春风吹又生,重新焕发生机,虽然这生机也只是一茬薄薄的黑色发根,而且巧妙地绕开了头顶地中海区域,只在侧脑生长。
“我”朗姆望着玻璃窗倒影中的自己,震惊地说,“变年轻了”
宫野厚司磕磕巴巴地说“是的”
三十岁之后,衰老过程加速,基本上一两年就会变个样子,朗姆今年五十三岁,但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至少年轻了六七岁,从皮肤上的皱纹、垂下来的眼袋还有重获新生的部分毛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