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咋地,也不知道长庆家那二郎明年能不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让咱姓周的也硬气一回。”
“这读书的事儿咱哪懂,莫要说周家庄,咱整个临河镇多少年都没出一个举人老爷了,不过我看二郎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往那儿一站就跟咱不一样,天生”
说到这儿,周老六突然就闭了嘴,把后半句“天生有那官样儿硬咽了回去。”换成“天生长得好模样儿。”
周二柱不明白这不简单和长得好坏有啥关系。
周老六却突然想到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倘若二郎真能中举,那自家三妮儿嫁给周大郎岂不是就成了举人嫂子,后半辈子吃香喝辣,说不定还能帮帮她兄弟。
自家三妮儿虽说长得五大三粗,皮肤粗糙还有点儿黑,不咋讨男人稀罕,可跟大郎站一块儿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儿嘛。
这晚上灯一拉,谁也看不出谁白,谁也甭嫌弃谁黑,被窝那么一钻,大胖娃娃生出来就高人一等,大户人家的小少爷起步,再让他那举人二叔教教念书,说不得将来又是一个举人老爷
周老六越想越远,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三妮儿和周大郎是天作之合。他家大妮儿周秀莲那傻闺女不听劝,死活要嫁给王老七那杀猪的外来户吃苦受累,这三妮儿的婚事说啥也得他这个当老子的做主。
此时,村里除了周老六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有周二柱这种穷到身上没有一根儿毛可以拔的贫困户,体面会办事儿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拎了东西到族长家表示感谢。
周长元做族长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受到族人对他的感激和推崇,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族人竟然有如此重大的作用。
他不过是受了长庆那小子的鼓动,又被长庆跟那儿激将,加上他岁数大了,心开始变软,想到那年麦子被淹后,族人忍饥挨饿卖儿卖女的惨状,于心不忍,才召开族会,说了那番话。
如今看着族人那一张张真诚的脸,周长元胸中激起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冲动,他这把老骨头若是去见列祖列宗之前能为族人办上几件好事儿,被写在宗族功德录上供后辈瞻仰,也算这辈子没白活,这个族长没白当。
周长元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兼里长,自然是极会办事儿的人,笑呵呵说,“这件事儿说起来,还是长庆先跑来提醒我,说今年的天气不太正常。”
他没说上香时神仙预警这事儿,虽说他自己供着神仙,但心知肚明,这玩意儿不好说,你信他也不行,不信他也不行,实在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就信一信,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间接卖了周长庆个好儿,显得自己不居功,他又让媳妇儿把族人送的东西拿了不少给周家送去。
这就是他为人的高明之处,提一下周长庆并不会抢去他多少风头,相反还一举两得,一来让周长庆满意,二来族人们知道他是个不抢功的,有什么好事儿也会继续来找他牵头儿。
周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在周家庄走到那里都有脸面儿,村里人对他的热情直线上升,让老头儿忍不住开始幻想今年的甲长选举。
随着麦粒儿归仓,农人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周锦钰惊喜地发现系统储物空间中的鸡蛋竟然孵化成功了。
周家养的是芦花鸡,小鸡仔孵化出来当然也不是想象中毛毛绒绒可可爱爱的纯色小黄鸡,而是灰不拉几带点儿黄白,一只只胖乎乎的土憨憨,睁着两只绿豆大的小黑眼睛摇摇摆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周锦钰趁人不注意,悄悄放进了鸡舍里,然后假装才刚发现一样,大声叫了起来,“娘,大姑,奶奶你们快来看呀,这里有好多小鸡。”
家里几个女人飞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周凤英跑得最快,等她看到那群毛绒绒的小鸡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发应过来,一拍大腿
“娘,嫂子,你们赶紧过来看,咱家老母鸡成精了,俺说最近咋老也不下蛋,敢情都藏起来孵小崽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