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听薛母借大长公主的手设鸿门宴,全都气愤不已,同时也知道事情麻烦了。即便赵家世代忠良,如今小主子也只是一介孤女,毫无依仗。当真被他们欺负针对根本没办法逃掉,更别说反击了,大家只能加强戒备,将府中人手筛选再筛选,但凡觉得靠不住的都想办法打发了,倾尽全力保护小主子。
容萱对这些忠仆的忠心是佩服的,也不想他们太过忧虑,找来他们笑说“天无绝人之路,从前我太过相信薛驰,断了我将军府的人脉,如今既然他们要欺我,我自当想方设法挣脱泥沼,明日设宴便很重要,你们且去准备,万万不能出错。”
几人立即应下,秦妈妈迟疑道“小姐可是想多与位高权重的官家女眷来往可她们往往忌讳颇多,不喜与孤女来往,小姐恐怕会受委屈。”
大部分人家的确不爱与孤女来往,觉得晦气,也觉得没有价值。不过容萱自然会让自己有价值,她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已至此,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摆脱薛家和大长公主再说。我会再寻求其他方法,相信赵家的列祖列宗一定会保佑我。”
“是,小姐一定能化险为夷。”
将军府就此忙碌起来,打扫的打扫、布置的布置、试菜的试菜,忙得热火朝天,莫名有种热闹喜庆的感觉,让人心中的阴霾跟着散去不少。
别人家就不是如此了,宴会上可能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没想那么多,但回去之后就渐渐回过味儿来了,今日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啊。
就薛驰带回个女子这事儿,薛赵两家私下解释一句不就完了吗为何要当众解释还有苏倩芸口口声声把薛驰当哥哥,薛母也慈爱得很,那赵容萱提议他们认亲的时候,两人怎地都不肯应
再一想赵容萱那番话,细想之下发现许多过往忽略之处。赵家世代为将,从战场上拿回来的和圣上赏赐的财富恐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如今全都是赵容萱的嫁妆了,薛驰娶了赵容萱相当于娶了一座金山啊。
往日赵家不露富,赵容萱穿衣打扮也是寻常,大家没想过娶孤女也就没留意过这方面的事。如今想想,赵容萱每年都要在京城最好的大师傅那定制几套头面,常常施粥赠衣捐助善款,可谓出手阔绰,分明是家财万贯。
若说薛驰照顾赵容萱是因为他师父是赵成威,这收留苏倩芸又是为什么因为好心边疆那么多可怜女子,为何偏偏带苏倩芸回京
莫非,是因为苏家的财产
当年薛母是大长公主的伴读,薛家家道中落,薛母嫁得也不好,这些年来全赖大长公主帮衬,直到赵成威看重薛驰,薛家才渐渐起来,唯一的短板就是没有家底。
薛驰若娶了赵容萱再纳了苏倩芸,两位将军的财产都将带入薛家,薛家唯一的短板也没了。妻妾的身份还很体面,甚至显得他重情重义,简直是一箭三雕。这样一想,居然觉得合情合理,就是把薛家想得太坏了些。
大家都是随口议论两句,闲聊一二,没太放在心上,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印象就是这样,很多小事埋下了种子,慢慢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固有的印象再也不会改变。
如今薛家给人的印象就不大好,大长公主也略微有点仗势欺人了。苏倩芸就更是被大家不喜,本来大家就不认识她,她一来京城就惹出事来,说是守孝,薛母给她打扮她就穿戴一新,打扮得比赵容萱还华贵,有再好的理由都让人不喜。两相比较,还是节俭做善事的赵容萱更让人喜欢。
薛母是个有心计的人,大家这些反应她都猜到了,回到薛家就发了一通脾气。薛父怕她又怪他没本事,找了个借口躲去书房。
薛母无处发泄,自然把火都发到苏倩芸身上,气道“嘴笨就不要胡言乱语,那样的场合是你能随意插嘴的如今惹来这许多非议,连累我薛家都要名声受损。”
薛驰帮忙说了一句,“没这般严重,娘消消气。”
薛母见他护着苏倩芸,更是生气,一拍桌子道“还不严重你拼死拼活积攒的好名声岌岌可危,都是她害的今日本该洗清你变心的嫌疑,可她应对失当,差点让我颜面尽失。你等着瞧,之后好多人都会奇怪你为何不认她做妹妹,你说要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