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脸上的表情虽冷,但是语气却没怎么变。
他仍旧用那不紧不慢的调子开口,“你知道方才那事若是换一换,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会如何做”
李豫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段温说的“方才”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他又不敢不回答,只拼命调动着僵冷的舌头,从喉间发出点更像是呜咽的声音。
段温模糊地笑了一声,又接着“我啊,要把那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片下来。若是没有刀,就用牙咬、用手撕”
他语气平淡得简直像是谈论下一顿吃点什么,让人半点都联想不到话里的内容是怎样的惨烈。
说话间,他又握了握手中的刀,刀锋跟着他这动作转过了一个角度。
李豫看见了,那刀刃上还带着自己的血迹。
明明段温说的是境地相反的假设,李豫却有种对方会真的这么做的错觉。
他哆嗦了一下,只觉下半身一阵潮热,异味蔓延开来。
那一瞬间,李豫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到是段温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些嫌弃的意味各种意义上的嫌弃没想到这个孬货这么不经吓。
段温又打量了人两眼,到底啧了一声,收刀入鞘、没再继续下去。
要是真的在这儿把人吓死了,等哪日韶娘想起这货的好来,怕是要怨他的。
这罪名得扔出去。
左右也没几天好等了,经过今晚这一吓,这狗东西怕不得是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他恐怕想不到,出了幽州的地界,就是他的死期。
门外的守卫不知道柴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茫然地看着主母气冲冲地走出去,他们当然是不敢拦的。又没过一多会儿,脸上顶着一个明晃晃巴掌印的主子也出来了。
守卫
问是不敢问,只老老实实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段温心情倒还不错,出来以后就吩咐,“等快天亮的时候,把里头那人扒光了,扔到西街的崇化坊外头去。”
他倒是想把人扔在外头晾一晚的,但是瞧着那小身板,像是扛不住一夜冻的。
别死这儿,脏了他的地方。
守卫低头应声,段温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匆匆地往主院赶了。
韶娘这时候怕不是被那狗东西气得哭呢。
都过了这么会儿了,就是再怎么难受也该缓过来了,哭久了伤身,为那么个畜生玩意儿不值得。
段温这么想着,又有点苦恼怎么哄人。
说“别哭了,再哭他就把那货的手指头剁下来”
好像不大合适,韶娘怕是要以为他在威胁了。天可怜见儿的,韶娘都没见过他真正威胁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这才哪跟哪儿啊,那姓李的现在从头到脚还都全乎着呢,身上连个血口子都没被划拉开。
当然,他也没打算在韶娘跟前动手。
这么一个娇娇,要是吓坏了他可要心疼的。
段温一路上没什么边际的想着那些东西,等推门进去,却没有听见哭声。
他有点意外,但是情绪一下好了不少。
他就说么,为那么一个畜生玩意,有什么好哭的。
再走进去点看,人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