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把箱盖重新拉好。
全关上之前,从最后的缝隙里,看见治安局的人也冲上了马路,正在车辆中间四处张望。
他们没看见她。
楚酒安静地蜷着。
雨虽然很大,后面一辆车的驾驶员估计还是看见楚酒了,再说后备箱这么开开关关的,车主肯定也能察觉,但是红灯马上就要结束了,车主就算想把她赶下去,也得开到前面能停车的地方。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车里放着音乐,是首十几年前的老歌。
那时候的生活比现在安逸,压力小得多,节奏没这么快,也没这么浮躁,就连歌里的挣扎和呐喊都透出种从容安稳的劲头。
楚酒安静地躲在后备箱里,等着司机出声,可是一直没有动静。
楚酒有点纳闷后备箱开了一次,进来一个大活人,这司机是有多迟钝,才能一点都不知道
驾驶位上,韩序望着窗外,确实正在走神。
他刚才从大楼里出来,迎面遇上了治安局负责出错游戏茧的专项组的几个人,韩序跟他们很熟,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就去找到自己的车,打算回家。
已经在游戏茧里不眠不休地待了好几天,他很需要补觉。
他开着车围着这片工地兜了一大圈,才上了主路。
顺着车窗就能看到出错的游戏茧,韩序望着那幢灰色的大楼,忧心忡忡。最近幻界系统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只不过前几次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仪表盘的屏幕上,后备箱打开的提示亮了,转瞬又消失了,韩序并没有看见。
“滴”
排在后面的一辆车狠狠地按了一声喇叭。
韩序这才猛然回神,意识到前面已经变成绿灯,车流开始动了。
车子启动,后面那辆车加速超过韩序的车,交错而过时,司机隔着车窗和雨帘比手画脚了两下,才开走了。
韩序心想,也许是在抱怨他在变灯时没及时发动车子,没太放在心上。
楚酒缩在后备箱里。
车子稳定地向前开,一直没停,说明治安局的人没有跟上来。
楚酒放下一点心。
全身都湿透了,像刚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一身水全都渗进后备箱的垫子里。
楚酒哆嗦着,心里琢磨,这车太贵,但愿车主不会让她赔钱。
车主换了一首歌。
刚才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歌,这回更绝,老上加老,得是三十多年前。
开车的估计是个大爷,还是个有钱的并且反应迟钝的大爷,正在缅怀过往的光辉岁月。
“大爷”的车开得很稳,楚酒在男歌手的尾音中犯着困,迷糊了一会儿,感
觉车速慢了下来,开始不停地转弯,终于停了。
楚酒安静地等着。
一阵声响,驾驶座上的人出去了,关上车门,还给车上了锁。
楚酒又等了很久,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了,才开始摸索后备箱。
这种车型的后备箱里都有安全锁,是紧急情况下给乘客逃生用的,可以从里面打开。
一出去,她就自由了。
楚酒拉开安全锁,轻手轻脚地打开后备箱盖,钻了出来,看清周围,怔了怔。
这里并不是路边,也不是停车场,是个私人车库。
好死不死,到别人的私宅里来了。
车库里,一整面墙上都挂着各种工具,擦得一尘不染,排列整齐,像是卖工具的商店的展柜。
楚酒走到车库门前试了试。
打不开,上了锁。
楚酒回过头。除了车库大门,靠里还有一扇小门,明显是通往这里的主屋的。
楚酒走过去,轻轻扭了一下门把手。这门没锁,一拧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