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但是,海拾兹,你已经是长大一点的孩子了,所以我也相信你能明白你的哥哥杰森托德,无法再回来见你这件事情。”
很诚恳的话语,尽管说出的事件,冰冷的可怕。
再一次确认这件事情,是在得知消息的当天,阿福沉重地为他换上黑西装和胸口百花,将他领到礼堂,有着黑色棺木和黑白画像,数人低沉失落的礼堂。
他看到总是插着兜,似乎不畏惧任何事情的杰森,头像惨白无比,摆放在鲜花旁边。
一切都透露着死寂的味道。
即使再不知世事,再愚笨不堪,见到这样场景的海拾兹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他的哥哥,杰森,永远地离开了他。
为什么
海拾兹脑袋里重复着这样的疑惑,他只剩下这种想法,因为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突然到,仿佛是所有人联合起来,给他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就在几天前。
杰森还站在小厨房,教导他如何制作小蛋糕。
杰森的小蛋糕制作技巧算不得多高深,还是向阿福学了没多久的成果,但海拾兹说要做小蛋糕,他还是挽起袖子,无奈地跟着去厨房。
“你又有小蛋糕课程”杰森一边帮他一边问,“阿福到底每天都教你什么”
杰森做一点蛋糕,海拾兹就用手指沾一点吃掉,觉得味道甜甜,又偷偷凑脸上去啃。
等杰森做一半回过头。
就发现蛋糕空空如也,反倒是某只小馋鸭脸上花里胡哨,沾了不少奶油。
把杰森气得不行,当即摘下手套,要捏这只馋嘴鸭鸭的脸“偷吃是吧”
最后还是一直乐呵呵旁观的阿福出手,做了一个香甜的蛋糕。
回想这些回忆,似乎脸上被轻轻捏住的感觉仍在。
但人怎么不在了呢。
他被送到布鲁斯和迪克身边,今天的他们三人,格外像有血缘的一家人,都穿上了黑西服,佩戴胸口白花,头发乌黑。
海拾兹还是不太高。
管家一松开他的手,温暖从变得有些冰冷的手心离开,下意识就要牵住那只最熟悉的手
但小手抬到了往常的高度,却空空如也,没有抓住任何一只手。
直到布鲁斯略略伸直手臂,抓住这只僵在空中的手。
海拾兹看着前面的棺木,这才意识到
哦。
原来平时会嘀咕着牵紧自己手掌的那个人,已经不会过来捏他的脸,和他拉手了。
“冷吗”
布鲁斯低头问他。
也许是阴雨天气的原因,也可能是礼堂光线的原因,往常布鲁斯白日风流的英俊面容,变得格外暗沉悲伤,肌肉不正常地绷紧,反倒有了黑夜骑士的一些神色。
阿福在黑西服底下加了底衣,海拾兹一点也不冷。
只有露在外边,被风吹的手有些冰。
他于是摇了摇头,摸摸布鲁斯的大手,觉得反倒是对方要更冷些,大手像一块冰。
布鲁斯于是笑很勉强地拉动嘴角,安抚性质地冲着他笑。
“哥哥”海拾兹想问杰森的情况。
却见布鲁斯脸色更沉,像是积了霜雪,嘴角蠕动片刻,也没能说出几句话。海拾兹从没见过大爹这个表情,像是努力地压制铺天盖地的难过情绪,理智与情绪冲撞,于是变成了风雪中的白桦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