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留在他这,彻底成了烫手山芋,这辈子都不想再拿在手上。
他如今还给他,只求他别再来纠缠。
裴安完全不知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弯身接过,定情信物失而复得,心头终于踏实了,将其重新系在了腰上,难得夸了一句,“邢大人也不赖,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邢风忍住翻眼的冲动。
用不着。
“明阳应该找过你,你没答应她”
他突然问出一句正经的话,邢风手提茶壶的动作一顿,抬头意外地看向他。
火一烤,脸色比刚才还红,眸子似乎没了刚才的模糊,又瞥了一眼他歪歪扭扭的腰带,邢风一时也摸不透,他这酒醉,到底是怎么个醉法。
邢风点了下头,“算是吧。”
裴安又道,“本官以为你会替她求情。”
这话说出来,至少证明他有一半是清醒的,能断定他只有一半,是因他若清醒,定不会问自己这样的话。
邢风看着他,反问,“我求了,裴大人能答应”
“明阳公主,赵月灵,确实不能活。”茶凉了一些,裴安再次端起来,两口入喉,“但邢夫人可以。”
邢风冷嗤一声,笑出声来,倒是和明阳猜得一样。
这一绕倒又将他绕到了最初。
他不出手相助,不与她成亲,便会断送她明阳的幸福。
他不娶她,她明阳就得死。
他何时有了那样的本事,一个念头,能给人幸福,还能救人性命
见他表情如此,裴安倒是疑惑了,“邢大人今夜为何又去了皇陵”今日明阳头七。
邢风没答,眼里眸色有片刻的呆滞,而后提起紫砂壶,替他又添了一盏热茶,淡然一笑,“下官于她,有佩服,有同情,或许也有几分友情,但唯独没有爱。”
屋外的一抹光亮,溢进来,光影定在了裴安的脚跟前,一动不动。
裴安突然又问,“恨呢”
邢风不解,“何意”
“当初若非明阳拿芸娘的安危来威胁你,此时你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心中真无恨”
这事只有他和明阳知道,邢风没想到裴安也清楚,既然他问了起来,便也如实地点头道,“恨过。”
炭火一照,邢风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红意,他轻扯了一下嘴角,神色一片凄然,“只是后来才明白,怪不得别人,自己连护住爱人的信心都没有,一句话便能威胁的感情,谈何一辈子相守。”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若是你裴安,定不会放手。”
苦涩蔓延在舌尖,他吞咽了一下喉咙,释然道,“芸娘,她爱的是你。”
爱的是他,敢爱敢恨,敢于给她一切的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