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阿夏是没有想过大哥会那么快定亲的,连他定亲后阿夏都还不明白,才将去书院没几个月,人家先生就肯将姑娘托付给他。
不过她后来瞧到还没过门的嫂子,觉得还是她大哥占便宜了,毕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生得又标志,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阿夏每每看到南溪,总会觉得她大哥不解风情,现下挽着她的手,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低声地道:“南溪姐,你可莫怪,今日我是随大哥出来的,也不晓得你过来,要是知道,我大哥一定早早站在那里相迎。”
“你怎么一段时日不见,也变得促狭了,”南溪伸手轻轻点了她一下,脸颊渐渐抹上两团薄红,又不好意思回头看。
“我说的是实话。”
阿夏笑眯眯地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哥哥,要是真的不在意,根本就不会同意定亲,他心里自是欢喜得很。
“小阿夏,”南溪的声音跟缓缓的水声那般轻柔,“你再说这些,我就,”
“就怎么样?”
“拿块糕点堵住你的嘴。”
南溪这句话一出口,阿夏笑出声,确实拿什么堵她的嘴都不好使,得拿吃食来堵才管用。
两个人笑闹,方觉和盛浔默默跟在后头,然后方觉贴近他道:“你今日总不可能是来换东西的吧?”
“大哥有话直说。”
盛浔回他,东西都没拿,还有什么好换的。
方觉手抵在嘴边咳嗽一声,“今日我可以勉为其难同意你和阿夏两个人逛逛。”
他特地在两个人上头加了重音。
“大哥你这个勉为其难说得一点都不够诚心,我觉得我们几个人一起也不错。”
盛浔不接他的招,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方觉看了他一眼,加码,“你要今日不同意,明日新火节,我瞧阿夏应当会跟我爹娘一道出门去,至于你——”
盛浔听出了他言外的威胁之意,当即笑道:“成交。还望大哥说话算话。”
“读书人,不信口开河。”
方觉挤出一句话来。
前头阿夏还在和南溪聊着,盛浔从一侧走过去,拉住阿夏的袖子,并道:“我突然想起,上次你东西还没跟我换。”
“那要在家里换呀。”
阿夏不明所以,停住脚步。
盛浔边说边拉着她往旁边走,“对啊,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哎,盛浔,”阿夏又不想叫他哥了,“你说就说,干嘛拉我走啊,我还想跟南溪姐再多说几句呢。”
她边说边回头,她的好大哥已经把人给拐到前面去了,混到人潮再也看不见。
阿夏又不傻,她此时真想感慨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她环抱着双臂,默默往前走,盛浔凑到她旁边,边走边侧过头看她,小声地问,“生气了?”
“我、没、有,”阿夏看也没看他,一字一句地说。
“真生气了。”
盛浔看她气鼓鼓的脸,这四个字在唇边轻念,觉得有点难以下手。
“都怪我,不该一直拉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