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看还是咱们自己喝吧,来来,为我那大外甥的大公司开业典礼,干杯!”李彬及时附和了一句。
此桌众人同举杯。
刘茂和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换做是在东云,甭管参加什么样的宴席,他提议去走桌敬酒,没人附和的话,立马自己就起身去敬酒了,管你们是谁呢。
可今天这般场合,他虽然跃跃欲试想要过去敬酒,却是有些自己压根儿想不明白的胆怯、自卑心理,正如李彬刚才所说,他需要有人结伴而去互相壮胆。
本质上,刘茂和提出过去敬酒,就是一颗巴结攀交的虚荣心在作祟,虽然知道敬几杯酒,说上几句话,根本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对方也不会记得他是谁,但……和这些人物说上几句话,喝两杯酒,就能让刘大村长很满足了。
可惜啊。
刘大村长瞥了眼郑文江几个,心里忿忿地腹诽:“这帮没出息的玩意儿,狗肉上不了桌!”
此时的温朔,脸色微红,略有潮汗,似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好似酒意略上头,却全然看不出丝毫紧张之意,在酒桌上与诸位宾客谈笑风生,却极好地掌握着晚辈的分寸,不显紧张,却也不会真的畅所欲言,将自己的酒桌水准发挥到了巅峰状态,更多时候倾听诸位教导,时不时引出一个话题来,又或是向某位请教一二。
除了坐在另一桌的荆白之外,无人能看出,温朔此刻的身心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中——他必须以玄法去抗拒,这些来自于在座者混杂交织在一起的强大气场压力。
如果不以玄法和气机对抗,他就无法淡定地继续下去,会失言、会走神儿、会烦躁、会紧张不安……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为什么这些人相互之间坐在一起就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在不施以玄法的前提下,我的气场就不能和这些人的气场达成一种交织却不侵扰的平衡?
坐在邻桌的荆白面带微笑,暗暗叹息:“温朔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倔,非得要以一己之力,与天地自然为敌?殊不知大道无边,便是在逆境中求同存异。往简单了说,修行玄法,在俗世生活中为私利而行,其实就是在打擦边球罢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温朔,怎么就不知道,既然身为玄士,就要有做一名玄士的觉悟,要……认命呢?
荆白思忖感慨之时,温朔和黄芩芷心有灵犀地隔桌相互抵了一个眼神,继而由黄芩芷率先起身,走过来礼貌地向诸位嘉宾表示谢意,继而和温朔一起,挨桌向各位来宾道谢,说上几句客套话。也就在离开座位之后,温朔立刻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来自于多人的气场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他立刻收回了透体而出又控制在体表不散的气机,停止作法,身心全面放松。
心情也豁然开朗。
于是这家伙立刻发现,自己和黄芩芷面带笑容,串桌敬酒致谢的行为……很有那么点儿结婚时,新郎新娘的样子嘛。
从这一桌到另一桌短短距离的闲暇时,他朝着黄芩芷递过去一个不好意思、你懂的眼神儿,聪慧无比且与温朔已然有了心有灵犀,唔,是应该说对温朔愈发了解的黄芩芷,立刻猜到了这家伙此时此刻的那点儿小心思,不禁抿嘴忍笑,白了温朔一眼。
早已等待着温朔走来的郑文江、刘吉、侯金强、李岩彪四人,端着酒杯齐刷刷站了起来:“朔哥,生意兴隆,财源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