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张坚拧了拧脖子,道:“能不能把你的转让条件说一下,既然是转让,转给谁都一样,不见得非给王汉新吧?”
周启良怔了下,道:“你想要?”
“不行吗?”
“我这店四百八十平米,今年房租上调,每平米涨了一百元,一年仅租金都要二十八万八千元。”周启良神色间露出一抹轻蔑,道:“还有三个月到期,这七万两千元的房租再加上三万元的装修补偿,是底限。你还别说我厚着脸皮要装修补偿,谁都知道,南街这块儿的店面房有多紧俏,我只要公开想转让的消息,一定会有人争着抢着不惜多拿出几万块钱给我,争取率先租下来,以便房租到期后和京大资源集团签署续租合同。张坚,你能给我多少装修补偿款?”
虽然张坚脑袋挺灵光的,但他毕竟没有正经做过生意,所以被反问能出多少钱,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在,他本就不是个做正经生意的料。
他是地痞、是混混、是恶棍、是流-氓……所以不知道该说多少钱,该怎么谈转租,他就很干脆、很无耻、很蛮横、很不讲道理地说道:“反正,你不能转给王汉新,否则我和你没完。”
“你吓唬我啊?”周启良怒道。
“是啊。”张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周启良气得差点儿忍不住抽张坚耳刮子,但看着张坚那张满是挑衅的脸,那双细长眸子里的凶狠,手里那把刃长不过七八公分的小匕首,周启良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暴躁,道:“明说吧,我是做生意的,谁给的钱多,我就转给谁,你也别在这儿吓我。”
张坚斜着身子,用手里的匕首指了指周启良,道:“我老大告诉我,做事情要讲道理,所以,我不和你怄气,先去找他说说这件事,但我警告你,在我老大没和你谈之前,你不能答应王汉新。”
言罢,张坚转身就走。
周启良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张坚离去,继而皱着眉头一拳砸在收银台上,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老婆,说给几个售货员听,以便挽回些颜面:“行啊,就让你们争吧,老子服个软,还能趁机抬抬价,多要点儿钱呢。”
精时尚服装店的生意,从去年初开始越来越难做,淡季的时候连房租都赚不回来,主要原因是中关村地区的经济飞速发展,越来越繁荣,于是先后起来了几个大型商场。而京大数万师生群体和附近居民的消费观念,也在举国经济的腾飞中迅速转变,购买衣物服饰当然乐意到仅有一路之隔的中关村一带逛商场。
前几天周启良和朋友吃饭时,无意中提了提想把京大南街的服装店转让,结果没过几天,王汉新就主动打电话联系他,今天更是亲自到店里来和他谈了谈。
其实今天,王汉新已经很直接地说,除了三个月的房租之外,还愿意多给周启良三万元。
这,已经让周启良很满意了。
只是王汉新如此大方爽快,让周启良这个经商的老油条,不禁心生出了待价而沽的想法,说自己转让的兴趣不是很大,当时说转让也就那么随口一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