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个系的学生成绩多么优秀,那也没什么好宣传的——考入京大的学生本身就是全国各地挑来的尖子生,再有这么好的教育条件,怎么可能在专业方面学不好?
说白了,好,是理所应当的。
民众是这么认为的,许多保守的领导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还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搞宣传,那不是浪费嘛。再说了,大学学府是传教文化知识,振兴国家科技,为国家为人民培养精英造福社会的,是研学著学的地方,本就该淡泊名利,一心向学,搞得什么都和经济利益沾边,和那些企业做广告似的满天飞,成何体统?在铜臭味中,又如何以身作则教育学生?
思想要纯净,立场要正确……
吴勤贵和一些实干的校领导愁得头发都白了。
而温朔的建议,则一下提醒了身在庐山中的吴勤贵——宣传学生的优秀,从而彰显学校、院系的教育成绩水平,这是理所应当的,谁也不能提出反对意见。这次却偏偏不宣传院系学生在自身专业领域的水平有多高,而是侧面迂回,宣传他们其它方面的多才多艺,打个比方:论考古,考古系学生的专业啊,绝对水平领先,但同时,考古系的学生中,有一位考上了管理学的硕士研究生,还有一个散打搏击取得了全国冠军,又有一个作词作曲组建乐队火了……
为什么如此优秀,尽是多面手?
很简单,院系的综合管理、教育水平高嘛!
再则,这样的宣传提升了学院声誉和知名度的同时,也直接把京大的声誉提上去了。
领导们有领导能力,师资队伍教育管理水平高……
政-绩名誉都有了!
“剑走偏锋,高,实在是高啊!”吴勤贵在心里梳理了好几遍之后,睁开眼忍不住拍着膝盖赞叹,看到坐在旁边一脸迷糊的杨景斌,这才略显尴尬地摆摆手,道:“景斌,你这个学生可了不得,将了我的军,可我不但要帮他的忙,还得感谢他咯。”
“嗯?”杨景斌欣喜不已,却更加糊涂。
吴勤贵没有解释——这里面的弯弯绕如果和杨景斌讲,简直是对牛弹琴,这个在考古学方面堪称天才般的教师,也只能搞教学和学术研究工作,其它方面简直迂腐到刻板,当初因为学校改革的问题,还和他的老师兼领导吴勤贵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不过,这次他能为了温朔的难处,出面找院长老师帮忙,并且温朔还是为了开店经商……
杨景斌也算是在思想的开放上,略有进步了。
“景斌啊,你以后很多方面,还要向你的学生温朔学习,这小子虽然有点儿心术不正,但……”吴勤贵斟酌了一下,摇摇头轻声嘟哝了一句:“乱世枭雄,盛世奸臣。”
“啊?”杨景斌愕然——这句评语,是夸赞还是贬低?
“行了,你先回去吧。”吴勤贵笑着到衣架旁摘下外套穿上,一边对起身告辞往外走的杨景斌说道:“今天这些话,我知道你听不惯,心里会别扭,但还是要叮嘱你一句,出去不要对任何人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啊,得去帮你那个学生做事咯。”
杨景斌闷闷地走了出去。
他不喜欢,厌恶这类事情,因为那都是不对的!可温朔不是坏人,院长不是坏人,而且他们言行举止从里到外都很正派……为什么,要做这些不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