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黄芩芷松了口气,随即秀眉微颦,道:“可包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啊。”
“无非是一些衣物罢了。”黄申轻轻吹去杯中水面漂浮的碎茶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以胖子的穿着来看,他的衣物能值多少钱?那四个小贼偷抢走了胖子一大包不值钱的衣物,但胖子,却顺走了四个小贼身上的财物,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因为其中两个小贼身上被拿走的是钱包,而另外两个小贼被取走的是现金,目测大概六七百块吧,还有,一个小偷身上的打火机、一包烟,都被胖子给顺走了,所以……论做贼,胖子足以做那四个小毛贼的祖宗了。”
黄芩芷听得有些愣神儿,呆了一会儿之后,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她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个可恶的,假作可怜憨厚柔弱可欺的胖子,顺走四个小贼的钱包,竟然连烟和打火机也都拿走的情景……简直是太好玩儿了!
是不是因为太穷了,所以他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啊?
如果给胖子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他是不是,还要把那四个小贼的衣服都扒光了?
“这家伙,太可恶了!”黄芩芷掩嘴笑道。
“家境贫寒,这一点他不是装出来的。”黄申微笑道:“难能可贵的是,他明明有机会可以得到更多的钱,却在车上婉拒了乘客们的善心捐款,我猜,几个随同他下车去派出所的乘客,会把身上带的钱都给他,而他,会收下。”
黄芩芷想了想,道:“那几个人掏钱也活该,让他们助纣为虐!”
“话不能这么说。”黄申皱眉颇为严肃地说道:“当时乘客们的要求没错,胖子抱着那么大的帆布包站在拥挤的车厢里,确实影响到了其他乘客。而且,他故意那么做,本质上不是为了避免被小贼窃走财物,而是为反手拿捏几个小贼做铺垫准备,这,就是为一己私利影响他人的方便,是不对的。”
“反正是那几个小贼先……”黄芩芷想替胖子辩驳几句,随即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他,是怎么知道那几个小贼想偷他财物的?”
“所以我才会说,他可以做那几个小贼的祖宗了!”黄申笑了笑,道:“胖子是个非常聪明,且防范心极强,极为谨慎的人。尤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这种贫困家境出身的人,年纪轻轻,又是怎么学到了这些高明的手段,又怎么还会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思,放在学习上,从而考上了京城大学?”
黄芩芷怔了怔,道:“您的意思是,胖子是个天才?”
“鬼才!”黄申笑着纠正。
黄芩芷掩嘴轻笑,忽而想到了什么,便秀眉微颦,道:“爸,您刚才说温朔在公交车上的行为不对,但我觉得,从本质上来讲,您不能认为他是故意影响了公众的利益,试想一下,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温朔那般早早开始谋划,当他意识到被扒手盯上,随身财物有被偷抢的危险,那么,他抱着包站在那里的行为,就是完全可以谅解的。而且,当他遭遇偷抢,司机、售票员、所有乘客,包括您和我,都无动于衷,并未去制止犯罪行为的发生,也没有去追赶……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们每个人,也都应该为此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