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窗外是雾蓝色的,已有些微的霞光照在白云之上,是一个极漂亮的日出景象。
即使今天不上班,他的生物钟有让他按照以往起床的时间起来了,一睁眼,面前就是华光莲那不似凡人美貌的脸,睡得恬淡,肉乎乎的下嘴唇很红,嘟出一条弧线,像在讨吻,一只滑嫩的手臂横过肩膀,接触到的皮肤泛着丝丝热意,软得像是一汪清泉,可以说是毫无肌肉线条了。
华光莲的睫毛很长,睁开时宛如一朵盛开的合欢花,呈现一簇一簇、毛茸茸的感觉,他很想丈量一下究竟有多长,认真观察时,却又被流畅的线条吸引,鼻梁挺拔而不锋利,鼻头圆润而不拙钝,五官合为一体,在那张线条优美的脸颊上展现出了一种极为惊人的美丽。
太近了。
七海建人很少和人这么近的接触,他一向与人保持一米左右的正常社交距离,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引起他的警觉,但是遇上华光莲好像开了一扇自动门,任凭他自由进出。
他把手臂从华光莲怀里拨出来,在人察觉之前,又快速叠好被子放进去。
温软的触感消失了,反而没由来地心生怅然,像是不舍失去那份令人沉醉的温度。
七海建人站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弯曲,很想直接捏住那红润的脸颊,把人弄醒,看看昨天折腾他到半夜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像只受惊了的小猫,张皇地睁大眼,脸颊红扑地不好意思,又难堪又歉疚地叫:“七海前辈……”吧。
七海建人把那件小小的西装送进洗衣机里,他已经看过了,这是一件可以机洗的廉价西服,合上洗衣机的门,他准备去买可能需要的食物、生活用品还有一套合身的新衣服。
他系着衬衫扣子,突然想起华光莲身上的那件T恤,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下摆处露出两条白得尤其明显的腿,在衣服干之前,也不能让华光莲总穿着那件宽松过头的T恤吧。
七海建人在楼下的便利商店买了些零食、便当和水,收银处站着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肤色偏黑、头发是金色,是新来的店员。
之后他又去隔壁的店里买了一套运动装,两个袋子提在手里,正准备取钥匙开门,就听见门缝里传出来的一声,
“没穿……你才没穿衣服!”
门开着。
七海建人拉开门,屋子里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单侧刘海,稍长的发在后脑盘曲,成了个半丸子头,站在玄关处,回头冲他摇手:“好久不见,七海。”
而另一边,客厅里的两人隔着沙发两端对峙,瘦长一条,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的白发男子,弯着腰,手指勾着墨镜的侧边,露出一只剔透的蓝眼:“娜娜明,你回来啦……”
“你的房子里出现了非常特别的人嘛。”
白发男子用手挡在嘴巴边,只做动作不出声:“不穿衣服。”
华光莲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张漂亮的脸不知是羞还是怒,涨的通红,手掌颤抖,像是恨不得捂住对方的嘴:“我有穿,这不是吗!”
华光莲拉起自己T恤的下摆,举在白发男子的面前作证据,这下不仅是一双白而嫩的细腿,连瘦弱的、盈盈可握的腰也看的一清二楚,衣服提到肋骨上边,只差一点,就连胸前朱丹色的两点也显现出来。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关上门,省得吵到了隔壁的邻居。
一个小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个大麻烦。
七海建人心里直叹气,好不容易毕业,以为能就此摆脱不着调的学长,实际上,摆脱了,但没完全摆脱。
“五条先生,之前说了来之前好歹跟我说一声吧。”不要随随便便当做是自己家一样,撬锁进来啊。
七海建人示意站在玄关的夏油杰随意,自己提着两个袋子走进客厅。
华光莲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站在他身边,躲掉不可忽视的探寻视线,满含委屈地垂着眼,好不可怜地叫了一声:“七海前辈。”
“这是新衣服,我在楼下买的,你先去换上吧。”七海建人递过一个袋子。
说着,把人送回了卧室,关上门,客厅里的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拆着他刚买回来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