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探子这几天不太老实,不知道是否与永昌侯府的事有关系,但他们确实是与张永有联系的。还有张永——我们的人查不到他的底细。”
凤璟妧沉思片刻,问道:
“这个张永,倒真是不简单。但他若是与大周勾结,又为何让南葛得势?”
想到一种可能,她惊得后背发凉:“难道是大周与南葛勾搭在一起了?”
祁珩听她用“勾搭”这个词,忍不住笑:
“我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安在大周的探子并没发现什么。不过也或许是大周与南葛之间并没有直接接触,而是通过张永这个人传递的消息。”
凤璟妧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先打破大魏南边的防线,引起朝中动乱,然后浑水摸鱼?”
随即她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可能这么蠢的。大周什么样子,怎么可能让南葛骑到自己的头上。这一战南葛的既得利益远远超过大周历代所能给出盟友的最大值。且,就算是因为永昌侯的事引起朝局不安,大周又能在这里面捞到什么好处呢!打破利益平衡,让大魏上层产生内讧?”
她急求答案,皱眉思索的样子有些可爱:
“就算这样,要想削弱大魏皇庭也需要两三年的内部矛盾,但魏周边境也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在南疆镇守的将领选派一事上,可能会让南葛再次有可趁之机。”
祁珩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发,柔柔的,和他的不一样。
“在列国争霸时,用分步蚕食的法子对付一个国家也是有的。耗时虽然长了点,但借刀杀人、缓而图之的策略确实更稳些。有什么是比在最终结果出来前,自己隐没在幕后看他国相互猜疑、用兵、内部瓦解而更稳妥的方式呢。”
凤璟妧沉默,后轻轻吐出一口气,道:
“我单知道大周向来卑鄙,但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卑鄙,而且能忍。”
祁珩失笑:“你这个暴脾气啊,总是容易着人家的道。你就没想过,大周表现出来的卑鄙、贪婪、好战,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凤璟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
“这,这也太能伪装了吧。我单知道个体的人会为了目的伪装自己,没成想一个泱泱大国也会如此。”
“人可以伪装,国家当然也可以。都是有主动性的存在,伪装也只是不择手段的一种。”
凤璟妧表示自己“格局”小了。
“今日永昌侯府门前可热闹呢。”
凤璟妧微笑看他,问道:“我的手笔,还不赖吧?”
祁珩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妧妧出手,定是巨鲸吞海。”
“永昌侯一事牵涉重大,若是真就这样判决了侯府,南疆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将领上任,保不齐南葛就会再次挥师北上。”
凤璟妧有些忧心边境局势。
各国争霸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这时候更需步步为营。
“加上寒冬来临,北蛮势必会出兵劫掠大魏北疆城镇,南北疆又要开战,若西北大周再趁乱闹些幺蛾子,任大魏再怎样国富民强,也吃不消这样的战争消耗,且调兵也是问题。”
祁珩见她愁眉苦脸,摸摸她的脑袋,柔声开口道:
“北疆有国公爷坐镇,西北有靖远侯扎境,你且安一百个心吧!现在就是南疆和谈与将领选派一事上,你我还需多筹谋。”
凤璟妧点点头,缓声开口:“朝中我多顾及不到,你且千万记得上书力谏,万不要割地讲和。仗可以再打,地,决不能割!”
祁珩点头应了,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心下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最终和她聊了聊近来大都发生的趣事。
他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凤璟妧了,小别再见,心中欢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大白有一搭没一搭的抬着尾巴,有时听到二人的对话还会动一动耳朵,呆在凤璟妧怀里乖的不行。
日子就这样过着,转眼便到了小年夜。
永昌侯通敌一案,闹得沸沸扬扬。
京城百姓闻风而动,聚在一起闹事,朝廷不可能不顾及他们。
故此,陛下下旨年后再查。
不过事情的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永昌侯府定会安然无恙。
而这舆论和风向,正是凤璟妧此举的根本保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