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轩内,青竹在廊下练功,墨竹正轻声吩咐丫头们的活计,丹橘点了祈明灯挂在房廊。
凤璟妧还在睡。
入了冬,她的身子日益倦怠,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
前些日子被几位姑娘们拉出去赏雪,害了好大一场病,将养了半月有余,才能睡个整觉。
张婆子刚踏入院门,一记裹挟着凛冽寒气的掌风袭向了她的面门。
她惊的后退,脚后跟绊在了门槛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她痛得要大呼,忽而心下一紧,只敢空张着嘴往外哈气。
大姑娘院子里,可是养着一只脾气暴躁的大白虎的!
张婆子扶着腰站起身,见青竹立在门槛上,冷冷地望着她。
她心里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极其简单地概括道:
“永昌侯府被禁军把守,世子派人求见大姑娘。”
青竹挑眉,心道姑娘和齐王果然是料事如神。
她看着肥头大耳的婆子冷哼一声,提着人往后角门去了。
青竹亲自去后角门接人,墨竹负责唤大姑娘起身。
她走到门前,示意丹橘进屋唤大姑娘起身。
丹橘拧着眉摇了摇头。
近来大姑娘的身子才见好,好容易睡个安稳觉,她不忍去打搅。
墨竹见状同样拧了眉,虽知她的想法,但做奴婢的事事向主子汇报是本分。遂向前一步低声与丹橘耳语:“有大事!”
丹橘抿唇,见墨竹又是摇头,知道此事不可耽搁,最终长叹一声,垂下头两手一甩,转身去推门。
她小心推开了一道刚足矣过人的缝隙,挤身进去后又飞快的将门轻轻掩上。却还是在刚刚走得几步便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嘤咛:
“冷”。
丹橘快步上前,在床帷幔帐前俯下身,轻声问道:“大姑娘可醒了吗?”
凤璟妧往被子里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迷迷糊糊问了句:“外边儿怎么了?”
她近日整宿整宿地睡不好,好容易身子舒爽些了,能睡个早觉,却又被外边儿的动静给惊醒,这会儿脑袋正沉得紧。
丹橘听她沙哑的嗓音,心里不忍她再操劳,轻声回道:
“大姑娘,永昌侯府来人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人就在后角门。”
凤璟妧迷迷糊糊的默念了一遍,再次念到“永昌侯府”时,猛然间惊醒,连忙坐起身。
丹橘给她放了床靠被,好叫她舒服些,又差人搬了两个火炉子,拉过屏风挡在床前。
规整好这一切,青竹她们已到了院儿里。
“叫他进来,也教你们瞧瞧,这大魏的天,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