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炸开了，变得一片空白，甚至还不断有耳鸣的声音传来，高建亦接下来拉拢他的话再也听不见了。
【以后哥保护你】
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的人还谈什么保护别人。
你拯救了城市，拯救朋友，可唯独没人来拯救你。
在他们的眼里，你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螺丝，渺小到不能再渺小。
神果然都是群混账，对人间的种种毫不在意。
他忍不住了。
吴凡慢慢地拿起桌面上的青石烟灰缸，对准高建亦的头猛地砸了过去，砰地一声溅起血花，紧接着用力踢翻他的轮椅，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用尽全力地砸击他的面颊，这张和高宛腾十分相似的脸让吴凡感觉非常厌恶。
想尽一切办法摧毁他。
让他也感受高宛腾曾经的痛苦。
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我要你亲自对高宛腾说一声对不起，而不是对死人来说毫无意义的夸奖！】
砰！
坚硬的烟灰缸在手上破碎成片，自己的双手也早已经血肉模糊，可那双眼瞳中的愤怒依旧没有消退。
一下，一下。
直到莉莉安俏皮地坐在办公桌，把自己的小脚丫按在吴凡脸上，这才让他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恐惧。
毕竟自己在之前的十分钟里正想尽一切办法杀人！
“怎么办？”吴凡求助似地看向莉莉安，“自首可以减刑多少年？”
“牢底坐穿吧。”
莉莉安轻巧的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踩进血污之中，鲜红色和乳白色混在一起，如同被染红的玫瑰，有一种独特的诱惑力。
“你知道黄粱一梦的故事吗？就是一个叫卢生穷秀才一生心想事成，结果到死了才发现是一场梦。”
“你的意思是我在做梦？”
“真聪明。”
莉莉安小手一挥，地面上的血污瞬间消失不见，破碎的烟灰缸重新拼凑在一起，轮椅也恢复了原状，高建亦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轮椅上，看不出像是被摧残过的模样。
就连吴凡手上的血都不见了。
“你操纵了我的梦？那他呢？”
“他在你睡着之后自己就离开了。”
吴凡恍然大悟，旋即惬意地躺在床上，学着电视剧里的土匪，双脚一叉，恶狠狠地对莉莉安说道：“既然是在我的梦里面，那我想干什么都可以，朕乏了，想要一套地道的满汉全席来当夜宵！”
“遵旨~”
莉莉安没好气地答应一声，仅仅是打了个响指，覆盖白布的精致餐车自动推开房门，金制的器皿琳琅满目，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动人的香气令人食欲大开，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尝到如此地道的中式菜系。
吴凡内牛满面地打开老干妈，一叉子叉进鲜嫩流油的蒸羊羔里，细细品味着唇齿间的芳香，却忽略了莉莉安那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