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洲
宋府
“蒋肇忠在信中说,只要我们劝说屠沐放弃风雷军的兵权,他就放了师父和白喜。”江锁半躺在床上,袭一身雪白里衫,手里拿着信。
祁溶正在床边为江锁编头发,再高高束了一个发髻,将她打扮成了一个干净的白衣小公子模样。
江锁喃喃道:“师父还活着……”
幼时的姜晚晴最讨厌左丹青。
他爱喝酒,还爱缠着爹爹下棋。
他们在姜府花园里喝酒下棋,姜晚晴只能在一旁嘟嘟囔囔地扎马步、习基本功。
姜太傅道:“女孩子家家的,学学琴棋书画么,成天舞刀弄枪,看着怪吓人。”
左丹青则说:“女孩子家家的,更要有能力保护自己,舞刀弄枪看着怪厉害。”
姜晚晴习武是左丹青强烈坚持的。
她四肢细长,天赋极好,最宜修习诡谲多变的左云剑。
所以左丹青便收姜晚晴做了关门弟子——方便他关起门与姜太傅下棋喝酒。
当姜晚晴能行云流水般地使出一套左云剑法时,左府与姜府同时被抄了家。
江锁对左丹青押着自己修习左云剑法心怀感念,他是恩师,更是已故父亲的挚友。
“辰光……”
江锁埋着头,低声喊道:“辰光……哥哥……”
祁溶冷酷道:“不行。”
江锁:“……”
祁溶不需要江锁开口,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率先堵住了她的嘴。
她又想只身去屠沐军中谈判,说服屠沐放出风雷军的兵权。
别说叫哥哥,叫爷爷也没用。
江锁小声道:“我知道,让渡兵权等于亲手将凶器递向卧龙殿……”
“若真能救出你师父与白喜,递给他凶器又如何?”
祁溶捧起江锁的脸,检查发髻有没有扎歪,道:“此事无需你去,我与屠沐谈。”
风逸匆匆来报:“殿下,锦衣卫指挥使屠沐来访。”
江锁与祁溶对视一眼,神色皆有诧异。
“请。”
祁溶道。
屠沐手持一封信匆匆走来,来不及对太子行礼,进门便对江锁道:“你要求我放弃兵权?”
“?”
江锁盯着屠沐手中的信。
祁溶接过屠沐的信读了起来,信中的确要求屠沐让渡兵权,落款是江锁。
“信不是她写的。”
祁溶淡淡道:“她的字没这么好。”
江锁:“……”
她好奇地拿过信,看看这字究竟能有多好。
的确很好,一看便是宫中掌印太监的手笔。
“信虽非我写的,但意思一样,我想让指挥使大人让渡风雷军的兵权。”
江锁呼吸很弱,一句话说了很久。
屠沐端坐下来,没有方才那般着急,稳了稳心绪,道:“我以为在让渡兵权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祁溶把蒋肇忠写给江锁的信递给屠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