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发生的事情,想必殿下已有耳闻。”
说话间,宋荆卿叹气声不断:“城中不断有命案发生,一开始官府根本找不到头绪,因为各家死法千奇百怪,似乎没有规律可寻。后来,游元翻阅卷宗,寻出了端倪,死去的人家里,有粮商或者粮农。他们的存在根本影响不到倭商赚钱。我才明白过来,倭人是在赶尽杀绝啊。他们是要根除所有隐患,为吞并濒州扎下根基。”
倭人的野心又何止濒州?
若非祁溶拼下性命保全丹州,东部沿海诸城定当悉数沦陷。
待倭寇在东边土地上安营扎寨,经过一番休养生息之后,再一路西扩,直逼祁都也未必是痴人说梦。
想到此节,祁溶不由得寒毛乍起。
“漆岛领兵直逼我城楼时,我才意识到——”
宋荆卿端着茶杯,如同饮下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唉,因自己一时间的鼠目寸光,而坑害了一城百姓。”
*
感恩寺
江锁放下尚且温热的茶杯,踱步到桌案前,又开始写写画画。
她在感通寺里,信息传得并不快,不似从前在东厂,路骁霆四处安插耳目,风吹草动尽在掌握之中。
宣纸上的字,写得愈发心浮气躁。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吃饭。”
如酥端着热汤、热菜进了房,冷冷吐出两个字。
江锁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食欲,不冷不热地应道:“饭做成这样,喂猪猪都不吃。难怪你瘦成这样。”
如酥:“……”
他见江锁杵在桌案旁不动,便将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道:“就该将你关在猪圈里,饿个把月,看你还嫌不嫌。”
桌案被占。
江锁愣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如酥。
“吃饭。”
如酥把筷子放在碗上:“我不说第三遍。”
江锁站在原地,端起碗,将米饭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吃完饭,换身衣服,随我去后院。”
如酥坐在圆桌旁,自己斟了杯茶。
江锁嘴里含着菜,问道:“何事?”
如酥慢慢品茶:“卖小孩儿。”
“吃饱了。”
江锁走到床边,拿起一身丫鬟的行头,转身道:“我要换衣服了,你不回避吗?”
如酥愣住,待回过神来,一边推门,一边走出房间,翻了一个冲天大白眼:“稀罕……身段还没我窈窕。”
江锁:“……”
她换了一身丫鬟装束,从后窗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