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咽下这馍馍吗?”
姬家大院,训练了一上午后,厨房了做好了午饭。午饭是三大锅清水一般的小米汤和麦黄色的馍馍。一个人只能吃一个馍馍,汤管饱。馍馍个头还算可以,基本上有一个拳头大小,也是用小麦面做的。只不过,那麦黄色的馍馍不但有小麦面粉,而且还有麦麸皮,以及豌豆、豇豆等磨碎之后混合后的杂豆粉。麦麸皮和豆类的豆皮都没有去掉,都混合到了一起制作成了馍馍,麸皮清晰可见。由于都是石磨磨出来的,混合面粉显得很糙,咬在嘴里涩涩的、糙糙的,嚼了很久都难以下咽,需要喝一口汤将之冲下去。
“我也咽不下!咱家可从来没吃过这么糙的馍馍。二牛,你看,排长不也在吃这样的馍馍吗?”
刘二牛顺着哥哥大牛的眼光瞧去,果见排长姬国卿右手端一大碗,左手拿着一个同样的麦黄色馍馍在大口大口地啃。刘二牛诧异万分道:“排长咋跟咱们吃一样的饭呢?”
“大牛、二牛,你俩嘀咕啥呢?”何小麦捧着大碗,啃了一大口馍馍,嘴巴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不快些吃饭,待会儿汤都喝不上了!”
“小麦哥!”大牛木讷,没有说话,二牛没有啃手中的馍馍,看着被馍馍噎得只瞪眼的何小麦道:“咱们整天都吃这样的饭啊?”
“能吃上馍馍还咋地?”何小麦不解道:“我们家过年后就没有吃过馍馍了!”
“你们家过年时吃的馍馍也是这样的吗?”
“那可不!”何小麦呼呼几口汤,道:“除了过年能吃上这样的馍馍,就只有割麦干活时能吃上这样的馍馍了!在治安处就是好,天天都跟过年似得,天天都有馍馍吃。刚开始那几天,也就是前天以前吧,我们还能吃上咸馍馍呢!排长说,西汉水庄所有的盐都没了,这几天不能吃咸馍馍了,要大家都忍耐些,排长这些天一定想办法弄来盐。排长还说,没有盐,身上就没力气,没力气,遇到坏人时就打不过。”
“小麦哥,排长整天吃的都跟咱们一样吗?”二牛还是吃不下粗糙的“全麦”馍馍问道。
“一样,”何小麦道:“咱们吃啥,排长也吃啥。咱们吃一个馍馍,排长也只吃一个。”
说话间,姬国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见刘大牛和刘二牛手中的馍馍只被啃了几口,兄弟俩见了自己后连忙大口咬下,让“全麦”馒头占住了嘴巴,示意自己暂时无法说话,免得排长提问些什么自己难以回答。比如说,排长问馍馍是不是不好吃时,自己该怎么回答?
姬国卿见二人努力地咀嚼着,腮帮子鼓囊囊的,眼睛中惊恐不定且又透着难受之色,笑道:“大牛、二牛,上午跟着何小麦训练得咋样?知道哪是左,哪是右了吗?”
本以为姬国卿过来要问馍馍味道如何,不料人家根本不提那事,大牛一紧张,强行把口中食物咽下,噎得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二牛把食物强行咽下了一半,口腔里有了空间后,笑道:“左和右早就知道,就是训练是老是弄不对,老出错,让大家笑话。”
姬国卿笑道:“知道了左和右就很好,弄错了,一是紧张,二是不够熟练。首先,不要理会别人,把别人都当做木头桩子,管他们笑不笑,只管按着自己心中想的去做就不会错了。其次,要多多练习,十遍不行,二十遍,二十遍不行,四十遍,练到什么时候随便有人说个左,就不由自主地往左边看就行了。嗯,不多说了,其他人都快吃完了,你们也快吃,吃完了饭咱们学一个时辰识字……”
“排长,”木讷的大牛眼中发光道:“我们也能读书识字呀?”
“不错,”姬国卿笑道:“识字也是治安处训练的一项课题,学得好、训练得好,优先被选成为护卫队正式战士。不识字,就算训练成绩再好,也不能成为护卫队战士。咱们的护卫队战士,以后不但会认字,而且还要会写字,不但会舞枪弄棒,而且还会舞文弄墨,甚至到了后来,还会吟诗作赋、记账算数。”
大牛和二牛听了双眼冒星星,大口大口地啃着难以下咽的馍馍,恨不得一口吞下后,赶快跟着姬国卿学习认字。
所有人将碗送到厨房后,来到姬家大宅北侧刚刚平整的一块儿空地,也就是上午训练的场地上,每人手中都搉了一根小树枝拿在手里,大牛二牛也跟着弄了小木棍拿在手中。
李家兄弟搬来一张八仙桌,放在空地的最北端。桌子上又放了两只木凳,木凳用石头压着,最后搬来一块打磨得非常平整的青石板放在八仙桌上,靠在木凳上。青石板的光滑的一面朝向南侧,南侧聚集了一大群人,除了治安处的青壮外,还有许多乡亲。